Yearly Archive 2025年1月21日

第 9 章 ☆、Chapter 9

幾步之外,成汐韻卻心情漸漸轉好。

這水太美妙了,永無停止落在她手心裏,冰冰涼涼的。

因為這水,令整座城,變成了活的一般。

她擡頭看遠處的教堂,背後傳來有人說中文,“好多年沒有試過這麽等人了吧?”

她回頭,看到昨天認識的劉嘉。

劉嘉指着他自己身後不遠處說,“我們坐在那邊的餐廳裏,小城就這點好。地方小。你一出現我們就能看見。”

成汐韻順着他的指示看過去,歐式木長窗,她看到了昨晚見過的另外兩個人。

“你休息的怎麽樣?有沒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劉嘉問。

“都好。”成汐韻說。看劉嘉語氣熱情,話也多了。她說,“……我請你們吃個飯吧,昨天真的太謝謝你們了。還幫我找了住處。”

劉嘉轉身說,“那就不和你客氣了,就去我們坐的那餐廳。”

他先行一步。

成汐韻跟着他往過走,餐廳外觀古樸,她猜測是一家意大利餐館,透窗覺得裏面的裝修很異域。當然以她貧瘠的見識而言,沒有見過的東西太多,不認識的都是異域的。

踏進去餐館,木頭地板踩上去有聲音。

成汐韻連忙謹慎地放輕腳步,跟在劉嘉後面,走向他們剛剛坐的位置。

那裏兩個人,面前都放着喝的,顯然來了挺久。

靠窗口坐的男人,換掉了昨天的襯衫,今天穿着件黑色的T恤。他的眉色和黑色特別襯,顯得特外醒目。

她挪開視線,看向旁邊的大陶,大陶頭發長,人有點胖。她點了點頭,就坐在了大陶的身邊。

劉嘉在她對面落座。四人座,他們這樣正好湊一桌。

劉嘉端着自己面前的啤酒喝了一口,朝着成汐韻問道,“喝什麽?”

成汐韻連忙說,“随便。”然後她想起來件事,低頭去包裏掏,邊說,“對了,我昨晚忘記問了,修車多少錢?”

劉嘉擡高準備叫服務生的手架在半空,詫異地看着她。

喝啤酒的大陶也看向她。

成汐韻發現出這倆人視線裏的奇怪意味,心裏也意外。她昨晚累的忘了。早上睡醒就想着第一件事一定要給人家還錢。趕緊說,“是要現金吧,我看昨天那車行像是私人的,我帶的就是現金。”

此言一出,就連那個,昨天打扮的像要參加宴會的男人也轉頭來看她。

那眼神陌生,不鹹不淡的,卻好像“真的”在看她。

她頓時覺得心慌,又說錯話了?

她擡手放在桌上,露出手指上的戒指,有些,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反應。垂着目光,心裏都是剛剛那一秒對上眼,那人沒什麽溫度的目光,好像帶着“鄙視”“讨厭”或者“輕視。”

又好像都不是。

那是怎樣的視線呢……就是,只希望,他再也不要看自己的目光。

她搓着手指上的戒指,好像要提醒人家,她對這裏的任何人都別無所圖。

她不知道,韓蘊看她,只是單純的覺得,這人出門這麽随便相信人,自己身上帶着大額現金,怎麽可以随便告訴人?哪怕是幫過自己的人,不代表是好人呀。

******

韓蘊端起杯子,喝着水等劉嘉收錢。

餐廳裏的侍應走過來,站在桌邊等他們點菜。

劉嘉說,“那個,成汐韻,錢先不急,等會吃完飯再說。”

韓蘊看向他,這家夥在他面前搞花樣,不想活了。

劉嘉都他不敢對他的視線,又速度極快地對成汐韻說,“你挺懂行,是,他們不收卡。收卡不好做賬。最後花多少錢還不知道,後天你去拿車的時候才知道。”

成汐韻卻有點不明所以,看着他說道,“那我應該先給你多少錢?我看你昨天也給他們錢了。”

劉嘉剛要了菜單,呆看着她,不會動了。

大陶握着水杯,表情滑稽。

顯然不知道這人怎麽可以實誠成這樣。

韓蘊的手指在腿上點了點,原來劉嘉昨天的錢裝在身上……劉嘉自己不願意說,倒是被這外人直接兜底了。

他看着桌上她那香奈兒的小包,還有她身上裁剪一流,衣料矜貴到矯情的長裙。

他再次肯定,這樣的人,旅行絕對難到目的地。

他端起杯子,放在嘴邊抿了一口,說,“劉嘉,飯後我就走,點了菜你就去銀行給我取錢。”

劉嘉這下真的驚呆了,好像看到女朋友出軌的眼神看着他,說不出話。

韓蘊沒搭理他,把收據掏出來放在桌上,“這是修車的收據。”

成汐韻後知後覺,聽出這句是和自己說的。

她伸手不确定的扯過來那收據,沒人攔她。

她放了心看。

韓蘊對着服務生點菜,說的意大利語。

給足成汐韻時間去看那收據。

“你要吃什麽?”他問成汐韻。

成汐韻空了好一會,才又反應出來這是在問她。

她忙說,“随便。”低頭看着收據,反正菜單她也看不懂。

韓蘊手裏拿着菜單,架在空中。正準備給她多說兩句,“科普”一下菜單,她直接給低頭了。

她微低着頭,側面看脖頸真是細,頭發梳上去,可以看到下面散着的細細的頭發,陽光下,有點發黃,軟軟的。一根非常纖幼的金鏈柔順而下,搭在白裙上,不是向前,而是向後。

形成一種姿态美妙的精致延伸……不是什麽貴重的金飾,卻令她多了股千金難求的純真。

這女孩,在家裏該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一定很得人疼愛。

劉嘉有點不耐煩,插嘴點了菜。

也沒問成汐韻,直接給她頭盤點了沙拉,意大利面。

韓蘊覺得劉嘉應該問問她有沒有忌口的東西。他自己當然不會問。

人在外,得靠自己。

******

飲料來了

成汐韻也“佯裝”看完了收據,反正她也看不懂,只看到上面的數額,她遲疑了一下,對要債的韓蘊說,“嗯,我這裏現金不夠,先給你三千歐,剩下的等會你和我回去,我拿給你行嗎?”

語氣幹巴,挺冷的。卻令人覺得她是不慣掩飾應酬,好好說話的時候,只會好聲好氣相詢,那是一種返璞歸真的,少見的,“乖乖的”語氣。

像小孩。

韓蘊點了點頭,看去窗外。

心裏微不可見嘆了口氣,那張收據上的貓膩……她當然不懂。

但這也不是他的事,要怪就怪這女孩的家裏人,他伸手拿了桌上的信封,随意在桌上磕了兩下,對劉嘉說,“這還差的遠,你是不是去銀行?”

劉嘉整張臉都黑了,“你就不能讓我先吃口安生飯。”

韓蘊反問道,“藝術品經紀都是這樣的嗎?兩清之後,随便吃。”

劉嘉:“……”

成汐韻一看情況不對,連忙站了起來說,“我去洗洗手。”

“飯前洗手是好習慣。”大陶笑着給她指了指方向。

她往餐廳後面走,走了好幾步,才往後看他們。

那倆人之間明顯有她不了解的內情,她不知道那倆人會不會吵架。一個人和她迎面走過來,撞了她一下,她擡頭看過去。看到撞她的人,那人和她打了個照面,急匆匆走了。

她進了洗手間想,又是個中國人,這地方,中國人還這麽多?

她洗了手,磨蹭了好一會出來。看到劉嘉真的不在了。

菜上了。

她慢慢地吃,沒什麽胃口。

為了照顧她的飲食習慣,頭盤正餐一起上的。可她也沒什麽感激的.

那是因為,叫的意大利面和沙拉,全不是她想吃的,裏面一塊塊的起司,有羊膻氣,因為這個味,她連那綠綠的嫩葉子,也不想碰了。

還有面,非常硬,和她平時吃的一點不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煮熟。

倒是對面人叫的“馄饨”讓她挺想吃的。

當然她知道那不叫馄饨,是意大利馄饨。

飯吃一半,劉嘉回來了,一臉憤慨。

“給。”一沓銀行裝錢的厚紙袋放在桌上,三個那麽多。

韓蘊接了,順手放在旁邊。

劉嘉站着等了一會,沒有等來謝,韓蘊繼續吃飯。

他臉一變,嬉皮笑臉地偎過去,“你真的連個謝都不說。咱倆這關系,你用我順理成章是吧?”

語氣因為太高興親熱,陡然有點娘氣。

成汐韻一時沒忍住,正挑菜葉子的手用力稍過,一塊起司直接飛了出去,正正落在斜對面人的盤子裏。

她呆住了。

看着對面人。

韓蘊也看着她,他面前盤子裏,多了一塊起司。

這飯還怎麽吃?

他看向那起司砸他飯的人。

卻見成汐韻坐着沒有動,姿态淡然,但用千載難逢的眼神看着他說,“那……那你的馄饨給我吃吧,我用面和你換。”

作者有話要說:

妞妞們,我昨天換了九張封面,九張~~

第 30 章 2

第9章 2

幾個孩子在另一邊烤火烤糍粑和洋芋。

山裏冷,晚上,人們會在屋外點一小堆火,火上架了架子,邊烤火聊天,邊把裝水的鐵壺放架子上燒。燒開後把鐵壺撤了,擺上網架,就能考糍粑,烤豆腐,烤洋芋了。

糍粑和洋芋都是大人們切好的,孩子們放在網架上,熟了就蘸辣椒面吃。

和墨的牙又掉了一顆,新的還沒長成,吃糍粑慢吞吞的,怕粘到牙上,被王開暢笑了好久。

和墨懶得理他。

王開暢手裏抓着一塊烤好的洋芋,揚頭問和墨:“你們麗江不過花山節噶?”

和墨想了一下,他确實沒有聽過這個節日,便搖頭說沒有。

王開暢得意地說:“要穿好看的衣服去。我阿媽已經給我做好了。你們沒有阿媽,沒好看的衣服穿。”

他是說楊徽與和墨。

和墨咬牙回了句:“誰說我們沒阿媽?”

“我都沒見過你們阿媽,也沒見過你們穿阿媽給你們做的衣服。”王開暢又說道。

和墨氣急了,把手裏的糍粑給身邊的楊徽吃,起身就要過去揍王開暢。王開暢被和墨揍多了,早早預感到和墨的怒氣,趕緊躲到馮子賢身後,朝和墨吐舌頭。

和墨讓馮子賢讓開,馮子賢左右為難,讓開吧,會被王開暢揍。不讓開吧,會被和墨揍。

兩方僵持不下,楊徽趁他們不注意,繞到馮子賢身後,踩了王開暢一腳:“不許你說我們沒阿媽!”

王開暢吃痛,“哇哇”叫了兩聲,擡手想去拍楊徽,看見和墨瞪着他,又收回了手,倔強地說了句,反正你們就是沒好看的衣服穿。

楊徽氣道:“我阿爺說了,他會給我們穿好看的衣服的!”

說完過去拉了和墨走。

王開暢還躲在馮子賢身後,探出身子朝兩人扮鬼臉。

晚上,楊徽問楊建國,他們有沒有好看的衣服,可以穿去花山節。

楊徽從前年紀小,楊建國沒帶她去過花山節。去年花山節時,和墨與和鴻剛來不久,與大家也不熟,便沒有一起去。今年大家熟識了,是要一起去了。

楊建國從衣箱裏取了兩套衣服過來,正是楊徽心心念念的“好看的衣服”,一套女孩的,一套男孩的。他早就為他們買好了。

楊徽開心得跳起來,抱起男孩的那套,便跑出去給和墨看。

和墨第一次見到這樣好看的衣裳,上面都是繡花,他笑起來,很是開心。

和鴻見着了,笑笑,去找楊建國,說是要把衣服的錢給他。楊建國沒收,讓他不要計較這個。

楊建國拿出一個煤油燈給和鴻:“蠟燭光太暗了,煤油燈好。”

和鴻問他:“剛買的?”

楊建國搖頭:“我做的,找了空瓶子和鐵皮,去買了點煤油,就琢磨出來了。以後孩子放學回來寫作業,沒有光亮是不行的,煤油燈總比蠟燭強。”

和鴻看看手裏這個像模像樣的煤油燈盞,朝楊建國豎起大拇指:“過幾天村裏都要跟你學做煤油燈了。”

楊建國哈哈笑起來。

第 2 章 哄他

九月并不答話,手指緊緊握住紙袋提手,關節處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夏尋也不再說話,只是有些煩躁地皺起眉。

邁巴赫很快駛到夏宅,車身剛一停穩,九月就解開安全帶想要下車。

“急什麽?”夏尋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隐隐含了些怒氣。

九月聽言,便停住了動作,不敢再動。

只是見她一臉不情不願的模樣,夏尋卻更是火大。

“下車。”他突然又冷聲命令。

九月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只覺得他和尋常不太一樣,一會讓自己不要着急,轉眼又變成另一個人急着趕她下車。

說完,他也不再管她,徑自下了車。車門還沒關上,他又探身進來,伸出長手從後座提出一個大紙盒。

蛋糕?

九月看着那個盒子上龍飛鳳舞的“Happy Birthday”,有一瞬的愣神。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今天是九月一日——她的生日。

夏尋獨自提着盒子朝門口走去,怎麽看都很違和。

九月趕緊下了車,亦步亦趨地跟上去。

沈姨早在門口候着,見兩人回來,忙走上前來接過夏尋手中的蛋糕,邊碎碎念着:“可算回來了,我看這天兒像是要下雨,你們又沒帶傘,要是淋濕生病了就麻煩了……”

夏尋淡淡地“嗯”了一聲,脫掉西裝外套順手搭在衣架上。九月跟在他身後低着頭走進去,卻被沈姨拉到一邊耳語:“九月啊,是不是又惹少爺生氣了?我看他臉色不太好嘛。”

九月讪笑着說沒有,沈姨卻一臉了然的表情:“你們兩個我還不知道嗎,少爺生氣也就一會的事兒,只要你願意哄,肯定能好。”

只要她願意哄?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微不足道的三言兩語能對夏尋的情緒起到什麽撫慰作用。

九月乖乖點點頭,沈姨又問了些學校的問題,得知一切如舊後,就囑咐說讓他們坐一會,飯菜馬上就好。

夏尋整個人靠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九月蹑手蹑腳地靠近他,他也毫無反應。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夏尋的胳膊,後者擡起眼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合上了眼睛。

蛋糕被沈姨放在茶幾上,九月瞅了一眼蛋糕,又扯了扯夏尋的袖口,悶悶地說道:“不要生氣啦……”

夏尋毫無反應,九月只覺得心中一陣忐忑與心焦交加,但确實又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麽,也确實不會安慰人。少傾後見他還是沒有再睜眼的預兆,九月有些別扭地轉過頭,極其小聲地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

本是極小聲的吐槽,她卻忘了夏尋耳尖的程度。

對方終于有了一點回應,卻是一把拂掉她的手,愠怒道:“莫名其妙?我才走了一個月不到,你膽子倒是變大了不少。”

九月這才驚覺到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頓時便噤了聲。

他卻緊緊盯着她的眸子,目光深邃,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言語間透着絲絲陰寒:“莊九月,你到底想要什麽?”

她對上他的視線,眼神下意識地閃躲起來。抿了抿唇,她感覺頭皮有些發麻。

沈姨從廚房走出來,手中端着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湯,她招呼着:“來,吃飯了啊。”

夏尋卻突然從沙發上起身,冷冷地撂下一句“我不吃了”,便徑直走回房間,甩上房門。

“砰”的一聲巨響把九月吓得顫了一顫。沈姨連忙放下手中的湯,扯掉寬大的隔熱手套,有些急切地問九月:“這是怎麽啦,怎麽氣成這樣?吵架了?”

九月沒有作聲,只是扁了扁嘴,覺得有些委屈。

他似乎總是這樣,莫名其妙地生氣,然後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到她身上。

見她不說話,沈姨似乎明白了幾分。

“肯定是又鬧別扭。”沈姨解下圍裙,輕聲勸道,“少爺的脾氣你還不知道麽,順着他他就高興,這次提前回來據說是特意為了給你過個生日,怎麽還鬧得兩個人都不開心呢?”

九月有些訝然,視線又移到茶幾上的蛋糕上。半晌,她輕聲道:”我知道了沈姨,我會好好跟他說的。“

“那最好了,都這麽長時間了,你們都該學着讓一步了,少爺也沒想着成心難為你,是不是?”

九月緘默。

夏尋說不吃,沒有人敢不怕死地勸他吃。九月安靜地用完了晚餐,然後回房間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最後穿着寬松的浴袍來到夏尋的房間前面敲響門板。

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也知道自己要怎麽做才能惹他開心。

只是大多數時間,她對這種事情都是抗拒的。

敲了三聲,房間裏并沒有回音。

九月并不放棄,耐着性子繼續敲。

然後就聽見稍顯淩亂的腳步聲傳進耳朵,每一步都邁得極其用力,昭示着主人不是很好的心情。

門扉被裏面的人一把拉開,高大的男人就站在面前,九月擡起頭,仰着臉看見夏尋黑到不行的面色。

她抿了抿唇,默不作聲地從他身畔擠進房間,下一秒身後的門扉就被大力地合上,傳進耳朵的聲音有些震耳欲聾。

他不說話,繞過她在床頭坐下,順手拿起剛剛放在桌上的平板繼續翻看文件,手指在屏幕上熟稔地劃上劃下,似乎一點都不在乎她正站在房間裏。

他已經洗過澡,浴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半幹的頭發被随意地向腦後梳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低垂的眉眼安靜卻嚴肅,隐約透着一股淡淡的戾氣,整個人看起來堅毅而躁郁。

九月想了想,脫了鞋蹑手蹑腳地爬上他的床,然後乖乖地躺進被窩。

夏尋毫無反應,眼神始終落在手中的屏幕上,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

都這麽主動了,他還是無動于衷,看來是相當生氣了。

九月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下去。

第 15 章 ☆15.第15章共乘電梯

第15章 共乘電梯

“你……”宋易斟酌了一下,面無表情地改變了話題,“你是新來的?”

“我昨天剛到這裏實習。”王小可看着宋易那張跟棺材板無異的俊臉,沒有絲毫懷疑。

“叮!”的一聲,王小可動作利落地飛奔向自己的工作崗位。

“小可,你剛剛是從那部電影裏出來的?”劉海拉住了王小可,神神秘秘地問道。

“是啊。有問題嗎?”王小可不明所以,不就是做個電梯嘛,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你在裏面沒有遇上什麽人?”劉海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四周一圈,一臉的八卦。

王小可完全不知道這人這是怎麽啦,聞言,也只是如實地說道:“哦,我剛剛遇到宋總。”

“那她就這麽讓你坐上來了?”劉海像是看到神馬驚悚的畫面,眼睛瞪的老大,一臉不可置信。

王小可被他弄得渾身發毛,“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害怕。”

“我跟你說,你攤上大事了。”劉海一幅自行保重的模樣,看得王小可心髒一陣活蹦亂跳的。

“我到底做了什麽了?你別吓我啊。”王小可一臉懵逼,差點都被他弄崩潰了。

“那電梯可是宋總專用的,你不知道?”王小可老實的搖頭。

“所以我說你完了嘛。”劉海一臉的同情,“咱們的這位宋老板其實有很嚴重的潔癖,上次有個員工也是因為誤入了那步電梯當天就被開了。”

王小可聽他這麽一說反而松了一口氣,正好趁着個機會擺脫接下來一個月的奴役也是好的不是,反正是公司老板開口,料鄭導演也不能說什麽了。

“就這樣?”王小可心裏美滋滋,表面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劉海不愧是一個熱心腸的大哥,馬上接着說道:“怎麽可能就這樣。”

王小可聽他一說,心裏咯噔一下,頓覺不妙。

果然,劉海接下來的話徹底打斷了王小可的美好幻想。

“後來宋總還專門請了保潔人員将電梯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消毒清洗了一遍也就算了,最恐怖的是宋總還将電梯的隔板都給換了,這事才算告終。”

“聽起來确實是給他造成挺大困擾的。”王小可對宋易深感同情。

劉海雲淡風輕,“當然,這些的費用都是算在那位員工身上的。”

王小可對自己更深感同情。

“你把剛剛跟我一起乘坐電梯的那位小姐請到我的辦公室來。”宋易到自己辦公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助理把王小可叫過來。

“好的。宋總。”

助理一聽宋易的話,只以為這位有潔癖的總裁又要把人給開了,因此也不覺得奇怪。

王小可一大早上的就活在賠錢的陰影裏,此刻整個人都處在神經衰弱的邊緣地帶,一聽到半點動靜,總懷疑是姓宋的要來找她算賬的。

鈴鈴鈴……

刺耳的電話聲打斷了王小可的自憐自艾。

王小可看着響個不停的電話,就像面對着一只洪荒猛獸,眼神絕望,面色蒼白。

“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拼了。”深吸了一口氣,王小可以一種勇猛赴死的心态接起了電話。

“喂,是王小姐嗎?請來總裁辦公室一趟。”男助理平靜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第 29 章 日,花山節的熱鬧

第9章 日,花山節的熱鬧

這一年春節,在楊建國的提議下,各家湊了點錢,到鎮上扛了半只豬回來,總算擺出了三平壩開荒以來的第一頓殺豬飯,剩下的豬肉分好了,給各家拿回去做熏肉。

村民們再一次感謝和鴻和楊建國,說是多虧他們帶着大家種香蕉,他們才能吃上殺豬飯。一些人還說,希望來年,他們每家都能買上一頭豬。

馬秀秀端着碗,一臉不滿,悄聲說了句,殺豬飯的錢,他們王家出的最多,怎麽都感謝楊建國去了呢?

楊建國再一次向村民提議,趁着有點本錢,多買些香蕉苗和優質化肥,再買幾只小豬崽。再過幾年,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村民附和起來。

王愛華喝多了酒,酒意上頭,心裏的話吐了出來:“楊隊長,我們現在種香蕉,什麽都要看那個梁老板的,收多少錢他說了算,賣到外頭的香蕉,比他給我們的價格不知道翻了幾番啊。”

這話是當着所有人的面說的,雖說出于王愛華一人之口,但其他人多少也有類似的顧慮。

楊建國回了話,他知道确實有些吃虧,但眼下并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們沒有路子,不能把香蕉直接拖到外地市場,只能靠大老板收購。要是他們自己扛香蕉到鎮上賣,能賣多少斤呢?最後香蕉都會爛在地裏。

村民們聽了,又覺得楊建國說的有理。

王愛華哼笑了一聲,說:“你收了大老板的回扣,當然這麽說了。”

這話一大半是氣話了,楊建國不與他計較,只笑笑說,那也好辦,來年由王副隊長來做“三拐”,再來年再換一家,大家輪流來,都有回扣。

大家忙推辭,說這事做不來做不來。做不來的理由,多半是因為他們不願擔這個責任,萬一出點岔子,那是要找“三拐”負責的,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王愛華沒有繼續接話,還是一臉不高興。

馮富林趕緊出來打圓場,笑道:“今年楊隊長,明年王隊長,你們兩家錢多了,就給我們多整點好的香蕉苗,這樣大家都掙錢。”

說起香蕉苗,話題便扯開了,都商量着是不是要再去找找新的品種,如今的大頭蕉,存活率實在太低。

此前楊建國與和鴻出去問過幾趟,都沒有找見新的品種,看來年後他們要再去幾趟了。

殺豬飯吃到到後半場,人們開始說起花山節的事。苗族過完春節,初三便要過“花山節”,節期,各村各寨的男女老少都要穿上節日盛裝,打了花傘去場子裏過節的,他們還會爬“花杆”、吹蘆笙、跳舞、放鞭炮、踢毽子、鬥雞,熱鬧得很。

這“花山節”的場子,每年不一樣,節前各村寨的負責人會聚在一起開個會,定下場子,商量具體事宜。

三平壩這邊,自然是楊建國去開會。往年場子都離三平壩遠,他們要翻好幾座山。村民們便鼓勵楊建國去争取一下,把今年的場子定在離三平壩近的地方,這樣他們來回也方便。

楊建國只能說他盡力争取,但三平壩這個小村子,從來沒多少話語權,還得靠附近其他村子一同争取。

第 26 章 頁

第26頁

“你呀,也真是随随便便,一點都不害臊。媽像你這個時候,連你爸的手都沒牽過。你怎麽就這麽沒羞沒臊?”張靜上下打量着小女兒。張靜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她這肚子怎麽這麽會生?就生了個這麽漂亮的女兒出來。

媽媽罵她“沒羞沒臊”,周萱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媽媽說的“過夜”是那個意思。但是現在,也不能說沒有一起過夜。

他們還是在一起睡過的。

“所以媽媽,我和姐姐是從你胳肢窩裏蹦出來的?”周萱難得聽懂一次來自張靜女士的諷刺,将兩條細細的眉毛豎了起來,嘟嘴看着媽媽。

“什麽胳肢窩裏蹦出來的?是正兒八經從我肚子上剖了一刀,剖開七層肉,才把你取出來的。”張靜說。

“那不就好了。我們是爸爸在你的肚子裏種了種子,所以才有的我們。”周萱一本正經道。

“???”張靜的臉嚴肅了起來。“周萱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你一個女孩子家家,議論父母的是非,臉還要不要啦?”

“我沒有議論是非啊。我只是想說,我和姐夫,啊不,我和梁津做的不就是生孩子的事情嘛,所有的哺乳動物都要做生孩子的事情,你和爸爸也要做的,所以為什麽要害臊?”

其實周萱的臉這時候已經紅透了。她嘴上說着不害臊。心裏害臊得很。那件事,不就是生孩子的事?

張靜被小女兒反駁一頓,一時無話可說,只是胸膛一起一伏。

倒是門外指揮着搬家的徐正階,聽到了屋內的動靜,默了默。

看來,周家太太和周二小姐的母女關系不怎麽好,這兒明明是周二小姐的娘家,周二小姐卻連一件衣服都不能留在這裏。

不過,看起來周二小姐也不是個好欺負的,小孩子家家,看着軟糯,說起話來還一套一套的。

搬家的流程很迅速。東西搬得七七八八後,徐正階來請示周萱,問周萱還有沒有什麽要搬的。

周萱看了下這個家。這個家,她其實也不怎麽住的。沒畢業時她都是住在學校裏,周末偶爾回來。寒暑假一般都回的奶奶家。

她目光掃到沙發上放着的熊貓玩偶。這只熊貓玩偶還是某個和她爸有生意上往來的叔叔送的,說是用非遺技術做的,可緊俏了,買都買不來。

這只玩偶最後被爸爸拿回家送給她了——全家人都知道她喜歡小動物。

要是把這只熊貓玩偶帶過去,放在沙發上,拿來靠着玩手機、吃雪條,喝酸奶,豈不是很爽?或者幹脆拿到動物園她的員工宿舍那裏去,那邊還缺一個墊子。

周萱将熊貓靠枕拿下來,抱在懷裏。

“這個你要帶走?不準拿。”張靜忽然出聲。

“啊?為什麽不能拿?”

“你姐姐說她想要,現在給你姐了。”

“嗯?可是爸爸明明說給我的。當時姐姐也同意了嘛,你也同意了。”周萱将手裏的熊貓玩偶轉了轉。這手感,摸起來就像真的一樣,她好想帶走呀。

“叫你給你姐,你就給,這麽唧唧磨磨幹嘛?你看,你姐姐這麽好的男人,不還是讓給你了?”張靜說。

說起小女兒和梁津結婚這件事,張靜女士就心塞。

昨天晚上她打視頻電話給大女兒,試探着跟大女兒說了下梁津改為和周萱聯姻的事,那頭,大女兒當即掉了眼淚,看得她心疼。

大女兒一個人遠在異國他鄉,又堕了胎,沒有人在身邊照顧。張靜打算,等勳章這邊積壓的貨一出完,她就買張飛機票直飛美國,去照顧她的親親大女兒。

“梁津明明是我的。我的。爸爸為什麽要讓妹妹和他聯姻?”

“妹妹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看上了我有這麽好的男人,她才多少歲啊?就懂得裝狐貍精勾.引男人了,要不是她和梁津睡了,梁津才不會娶她。”

大女兒的控訴猶在耳邊,聽得張靜心都碎了。她的心被徹底劃成了兩半。一半當然是希望大女兒得償所願,開開心心地嫁入梁家,做她的豪門富太太。

另一半,她又想保住勳章。只有保住和梁家的這門聯姻,才能保住勳章,将小女兒推上去聯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好在,小女兒真的稀裏糊塗地跟梁津搞到了一塊去。

可是,小女兒嫁了梁津,大女兒又該嫁給誰?她那麽優秀的大女兒。張靜的心亂成一鍋粥。

想起大女兒的控訴,再想起她也那麽喜歡這張靠墊,張靜忍不住了。男人給了小女兒,為大女兒留一張熊貓靠墊怎麽了?

“什麽叫姐姐讓給我的。我也沒有很想嫁啦。”周萱嘟囔。她這下搞不明白了。逼着她嫁給梁津的是她爸媽,現在媽媽又來埋怨她搶了姐姐的男人。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周萱将那只熊貓放回原位。既然姐姐喜歡,那還是留給她吧。大不了她在網上再買一張好了。姐夫不是給了她一張卡麽,那張卡裏有的是錢,足夠買很多張熊貓靠墊了。

“就不說是不是你姐讓給你的,反正現在梁津都到你手裏了,什麽好處都給你了,你就留個熊貓給你姐又怎麽了?”張靜嘆了口氣。

徐正階聽見兩母女的交談,特別是聽見周萱那句“我也沒有很想嫁”,不覺皺了皺眉。

但他什麽都沒說。這本來也沒有他說話的餘地。

考慮到周家母女或許還有更多秘辛要說,他轉身出了門,打算在車上等周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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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他是噬魂幫幫主

“那麽,我們先走了。”淩澤宇的一句話打破了現場的僵局。

喬軒在藍茉瑤的額前印下了一枚“愛的印章”,“瑤瑤,我們明天學校見!”

“嗯,軒,學校見!”藍茉瑤乖乖地離開喬軒的懷抱。

“喂,熙走啦!”淩澤宇拉着韓陌熙離開了鬼魅。

韓陌熙他們剛走弒魅雪便拿出手機撥了逸的電話。

“喂,逸,你在哪兒?”弒魅雪端起酒杯輕輕搖晃着。

“回幫主,我在總部。”

“哦,那你查一下噬魂幫的資料我一會兒過去拿。”

“是,幫主。”逸打開電腦。

“瑤瑤、晨,我們走吧。”弒魅雪放下酒杯。

“去哪?”藍茉瑤像個好奇寶寶似得眨着寶石般的眼睛。

“總部。”弒魅雪喝完杯子裏的酒。

“哦。”藍茉瑤抱起吧臺上的小熊。

三人離開了鬼魅。

十分鐘後。。。。。。

嗜血幫總部資料室——

“逸,我來取資料。”弒魅雪來到資料室。

“哦,幫主請稍等。”逸從打印機裏取出一份資料。

姓名:韓陌熙

年齡:17

身份:噬魂幫幫主

家室:擁有韓式跨國公司

姓名:淩澤宇

年齡:16

身份:噬魂幫二幫主

家室:擁有淩氏集團

姓名:喬軒

年齡:16

身份:噬魂幫三幫主

家室:擁有喬氏集團

資料上的字一個一個的陳列在弒魅雪面前。

“韓陌熙!噬魂幫幫主!”弒魅雪驚訝的叫出了聲。

“什麽?我看看。”藍茉瑤拿過資料,“軒耶!”藍茉瑤一看到這個名字就興奮的跳起來。

“嗯?淩澤宇?”弒魅晨奪過資料。

“原來他們三個就是噬魂幫的三大幫主啊。”弒魅雪饒有興趣的看着資料。

“逸,再幫我查一下豔羽幫的資料。”弒魅雪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是,幫主。”逸迅速搜索資料一點也不怠慢。

“好了。”逸從打印機裏取出資料,遞給弒魅雪。

“嗯。”弒魅雪接過資料。

豔羽幫

豔羽幫是蘇氏集團旗下的一個幫派,原來的名字叫滅痕幫因幫主受蘇氏集團贊助而決定投靠蘇氏集團成為他們旗下的一個幫派,全國幫派排名最後。

“逸,你一會兒讓洺帶幾個人把豔羽幫給我滅了。”弒魅雪把資料放在桌子的一旁。

“是,幫主。”逸用電腦聯系洺。

嗜血幫殺手部——

“喂,逸大人。”汐若打開電腦。

“汐若,你一會兒帶幾個人去把豔羽幫滅了,這是幫主的命令。”逸嚴肅的說道。

“是,逸大人。”汐若關閉了電腦。

汐若在資料庫裏找了一下豔羽幫的所在地。

“哼,藏的夠隐蔽啊!竟然在G563區(蘇氏集團旗下的賓館地下室)!不過在隐蔽也沒用了。哼!”汐若按了一下殺手部的緊急召集系統。

一大幫殺手齊聚一堂,“你們十個跟我走。”汐若指了指第一排的所有人。

一場兇殘的殺戮就要開始了,豔羽幫可能會從此滅絕,可是,誰讓他們惹了弒魅雪呢!凡是惹了弒魅雪的人沒有一個可以活下來的哦!

第 25 章 頁

第25頁

她很喜歡。被這只手摸頭也覺得好舒服。

“你喜歡就行。”梁津淡淡地說。

她說的喜歡他,其實是喜歡他送的這只金子狗吧?

她應當不知道什麽叫喜歡,只是情緒到了,氛圍到了,就喜歡了。

“坐好來吃早餐,你的粥快涼了。”梁津摸摸周萱的頭。他不想讓周萱再貼着他了,現在是清晨,再貼貼他又有反應,這就不好了。

這幾天,梁津都忙着婚姻大事,先是跟周老太提親,又陪周萱逛街。他現在是梁氏集團的總裁,集團大大小小的事走下來,總有需要他做決定的。事情已經積壓下不少了,本來今天一起床就該去集團,只是梁津想等周萱起來給她用驗孕棒測試有沒有懷孕,這才等到了這個點。

吃完早餐,梁津要回集團辦公,周萱要回家收拾東西,正好兩人同車。

坐上車,周萱先給張靜發消息。

周萱:媽,你在不在家?我準備回家了,把東西收拾過來。

張靜:在的。你自己一個人回?小梁陪不陪你?

周萱看了一眼梁津。一上車,梁津就自動進入工作狀态,不是拿着筆記本開會,就是拿着手機接電話。看起來好忙的,哪裏有空陪她過去了。

周萱:不。他沒空。

張靜:好的知道了,你快回來吧。你的東西已經都幫你收拾好了,亂七八糟的,就是沒有你姐姐那麽整齊。

車在城中區轉了一圈,先将梁津送到公司。梁津整個高挺魁梧的身軀都出了車門,他站在車門外,又轉身,彎腰,看着車後座上盤腿坐着的小姑娘。

“徐叔已經請好了專業的搬家人士,你讓他們來搬就行。重要的東西自己留意,今天搬不完明天搬。”

“好。”周萱應聲。

徐正階聽了梁津的吩咐,覺得有些不對。梁津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細致了?

徐正階忍不住在後視鏡瞄了下這兩人。女孩子盤腿坐在後車廂上,男人彎腰對她細致地叮咛囑咐着什麽。徐正階腦子中忽然冒出一句話,那就是婚姻會改變一個男人,瞧瞧,眼前這位不就是被婚姻改變了。現在他在小妻子面前這細致的樣子,可絲毫看不出霸總的雷厲風行。

“就是這些了。還有什麽嗎?”梁津問女孩。

“沒有了。”女孩搖搖頭。她嘴上是這樣說,可想起張靜女士剛剛那句“小梁陪不陪你”,她突然有點想讓梁津陪她一起回去。

這才是他們正式在一起的第二天呢,他就沒有空陪她了。

臨關車門前,梁津又想起了另一處關鍵,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卡,遞給周萱。

“拿着。”男人嗓音是一貫的低沉。

周萱咬唇,看着那張卡。這張卡她認識,據說是沒有透支限額的信用卡。

周墨勳的那張黑卡也綁了兩張副卡,分別是張靜和周玉琢。只不過,他爸那張黑卡上的花紋比梁津這張的要素一些。

周萱覺得哪裏怪怪的。他幹嘛給她錢花?男人給女人錢花,是在什麽情況下?

應該是男人包養女人,才給女人錢花吧。總之,總和一些不好的東西聯系在一起,比如錢.權交易什麽的。

“不要了吧。我自己有錢花。”周萱猶豫道。

“拿着。”梁津又重複了一遍。

第14章 争執

梁津垂眸看着她。她脖子上還挂着他買的那顆粉水晶,晶瑩剔透的,襯她膚色。

她現在和他在一起了。他有能力讓她物質豐足,不愁吃喝,讓她不用擠地鐵,不用在驕陽下淌着滿頭的汗趕路,不用被上司PUA。她既然在錦城當了飼養員,他便會将羽翼伸到那處,關照到她。

驗孕棒上雖然沒有兩道杠——可終究還是他欠她。

“真不要?”梁津見她猶猶豫豫不伸手拿的樣子,作勢要将卡收回去。

“要要要。”周萱趕緊伸出手來抓。傻子才不要呢。她想清楚了,要不要是一回事兒,花不花又是另一回事。他既然要給,那還是拿到手裏再說。

卡被女孩握在了掌心裏。女孩擡眸,給了男人一個又甜又嬌的笑。

“去吧,早去早回。”梁津摸了摸女孩的頭頂。

*

回到周家,張靜已經叫人将周萱的行李收拾打包得差不多了。周萱走進自己房間一看,房間被清理得幹幹淨淨的,衣櫃大開着,一套衣服都沒有留下來。

行李一箱箱地堆在過道。

徐正階正安排搬家公司的員工,一箱箱地将行李搬到請來的皮卡車上。

周萱不死心,又把衣櫃哐啷哐啷打開全檢查了一遍,她的衣服确實是一套都沒留下。

還有她放在房間裏的潮玩小擺件,也全部被張靜女士打包起來了。

“媽媽,不要把衣服清理得那麽幹淨。我以後還是要回來住的。”周萱對張靜女士說。

“昨晚上在梁津那裏過夜的?”張靜沒理周萱的話茬,反而另起了一個話頭。

“嗯嗯。”女孩應聲。她擡手抹了抹臉,覺得臉好熱。外頭太陽太大了。

周萱以為的“過夜”,就是兩人單純地睡在一個屋檐底下。但她媽可不這麽認為。

張靜女士将小女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她盯着周萱臉上那抹潮紅,心想,到底是跟男人過了夜的,感覺都不一樣了,一下子長大了,少女的眉眼間多了一絲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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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4

第8章 4

正說話間,馮子賢與王開暢邊鬧邊跑了過來,把正站在大人外圍看舂糯米的和墨撞了一撞。

和墨轉頭去瞥了他們一眼,沒說話,繼續看舂糯米。

兩個男孩的吵鬧聲引得幾位嬢嬢擡了頭,王英皺着眉頭把馮子賢叫過來。

馮子賢今年也到了上學的年齡,可馮學文想讓他學種地,沒把他送學校,他便留在村子裏,時不時跟他老子一塊下地。馮子賢與和墨玩得少,他有些怕和墨,只有王開暢在的時候,他才有膽子去惹和墨。王開暢剛放了寒假,幾個孩子又時不時在一起打鬧。

馮子賢跑到王英跟前,問王英叫他做什麽,王英讓他小心跑,不要摔着了,馮子賢搖頭晃腦的:“有吃的嗎?我餓了。”

王英扶着腰起身,向屋裏的方向蹒跚走去,好一會兒揣了個油餅過來。這油餅是個稀罕東西,油對他們來說本就少見而珍貴,一年到頭就靠過年炸出的那點豬油過日子,哪裏舍得拿來炸餅吃?

這油餅是潔潔趕街時,遇見河口來的貨商,用好幾根繡花帶子換的。炸油餅用的是菜籽油,他們這裏吃不上菜籽油,只聽說菜籽油炒菜香得很,有多香他們也不曉得。

王英一張布帕子裏放了一個油餅,小心翼翼攤開了帕子,伸過去給馮子賢。馮子賢一面轉頭去和王開暢說話,一面伸手接油餅,沒接上,油餅掉在地上,滾了幾滾。馮子賢吓了一跳,一慌亂,一腳踩在油餅上,趕緊跳開。

王英臉色白了些,緩緩彎下腰去,撿起油餅。

“嬢嬢,髒了,不能吃,我給你扔掉。”馮子賢是有些愧疚的,所以急于做點什麽,讓嬢嬢不要責罵他。

楊徽又搗完了一臼辣椒,回頭看見王英手裏的油餅,又聽見馮子賢的話,有些生氣地說:“馮子賢,你不愛惜糧食。”

馮子賢頭低得更低了。

王英沒說什麽,把油餅放在手裏,用帕子去擦油餅面上的灰土,擦不幹淨的地方,就用指甲細細地摳去一些皮。

她一邊摳,一邊低聲說:“嬢嬢小的時候餓怕了,現在就怕沒糧食吃。”

王英的幾個姐姐,都因為饑荒被賣掉了,最後去了哪裏,她從不知道。

馮子賢聽不大明白,但只覺得這話聽得難受,頭都不敢擡一下。楊徽過去扯他的衣服:“嬢嬢幫你弄幹淨了。”

馮子賢這才擡頭,去拿王英手裏的油餅:“嬢嬢,我餓了,我不丢了。”

王英把油餅給他,拍了拍他的頭。

王開暢探了身子過來說:“不就油餅嘛,我在南溪鎮經常吃。”

馮子賢沒聽他吹,自個兒蹲角落去吃油餅。王開暢自讨沒趣,轉身去找和墨,問和墨是不是沒吃過糍粑。

和墨瞥了他一眼,沒理他。

王開暢又說:“我在學校學了好多東西,有語文和數字,還有唱歌。”

和墨又瞥了他一眼,這回說話了:“不是數字,是數學。”

王開暢皺起眉頭,開始滔滔不絕講學校的一些事情,說和墨什麽都不懂,沒他厲害,最後問和墨:“你知道7加8是多少嗎?你不知道吧?我知道哦!”

得意洋洋的。

和墨笑了聲:“15.”

王開暢驚訝了,和墨不上學的,怎麽算得比他還快?

王福芳一邊搗辣椒,一邊笑自己的孫子:“小娃,學一年還這麽憨,莫去了,跟你老子種地去。”

王開暢“哇哇”地鬧起來。

第 2 章

和穆晉城認識這麽久,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人頗能吸引她的目光,至少現在她不願意收心。所以當她聽到秦建軍讓她和穆晉城分開的時候,她心頭有些刺痛。

一抹冷光消失在她的眼中,這些跳梁小醜似乎總是自作聰明地企圖掌控她、掌控她的一切。秦建軍似乎也不例外呢。

秦姝琦不說話,秦建軍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想到那個穆晉城,他就忍不住皺眉頭。穆晉城的身份很複雜,不僅是S市的黑老大,在國外也涉黑。最主要的是,今天下午他得知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這個穆晉城和國家的人也有接觸。這裏面肯定不簡單。

她惹得到底是些什麽人,“那個穆晉城……很危險,聽爸爸的話,你們還是分開吧……”

這話他說的很沒底氣,黑老大看上的女人,除非他不要,否則怎麽可能輕易放手。現在肯定一時半會兒也分不開,頂多也就是保持距離。白蓉的手術穆老大出了不少力,而且當初穆晉城還為了她闖過白家。

秦姝琦咬唇看着他,目光裏面多了幾分執拗。

“你,你真是要氣死我……”聽着他語氣裏的滄桑頹敗。

秦姝琦躊躇半晌,“穆晉城雖然名聲不是很好,但是人還可以……”

還可以?

秦建軍聽她的意思,似乎還挺滿意穆晉城的。

他忍不住蹙了蹙眉心,這個養了十八年的女兒,被浮華的表現所迷惑嗎?想到秦姝玥,再想到她,想到這一生,秦建軍覺得有些悲哀,“這世上的誘惑很多,姝琦,男人有很多面,你确定看到的是他真實的一面,或者,他給你的那一面真的沒有參雜別的東西,爸爸是過來人,有時候浮華背後往往藏着醜惡……他的身份注定這輩子都要活的戰戰兢兢……我是個父親,我希望我的子女一世安然……”

秦姝琦知道秦建軍的意思,倒是難為他肯如此真摯地為她着想,“給媽媽做手術的腦科醫生是他找來的,不管他是什麽身份,就憑這一點,也不該再說什麽。不過我會聽你的話的。”

倒不如暫且分開一段時間。

轉過身,她嘴角露出一抹殘戾的笑容來,頭也不回地說,“好久沒有和小軒聯系了,不知道他過得怎麽樣。”

她聽到身後似乎有拳頭緊握時骨骼發出的咯吱聲,不由莞爾。

晚上,她發了條短信給穆晉城,,她需要請假三天,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她的雇主。

短信發過去後,穆晉城立馬回了,問道:出了什麽事。

她說,想陪媽媽,很抱歉。

他說,好。

三天後,她又發短信說,她想辭職。

這一回,他發回來的比較晚,她猜測,他一定盯着手機看了半天,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為什麽。

她說,要陪媽媽很長時間,而且想出國上學。

穆晉城沉默了很久,他沒忘記,她現在有了一大筆錢,想做什麽都可以。

她等了很長很長時間,烏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手機屏幕。期望他發來短信,但是又在忐忑。

穆晉城發來短信,好。

就一個字,沒有多餘的話,她眼神一暗,直接關機。

真是分的果斷,她還以為他會給她打電話呢。沒了這麽有趣的人,以後的日子恐怕會無聊一段時間了,真是無趣之極。不得不說,她已經習慣了大嫂這個稱呼。

+++

穆晉城此刻在國外,法國地下特工的首領約瑟夫問他關于“天人合一”入場券的事,雖然當初穆晉城只是随口提提,但是約瑟夫顯然放在了心上,他對自己妻子的事情一向很上心。夔爺也從無人島來到了法國,這幾天他們要開一個會,意大利黑手黨那邊有點騷動,大家都持觀望态度,這次來也是為了打打牌,加深一下了解。

回到國內,下了一場秋雨,天氣驟然轉涼。

夜笙歌頂樓的辦公室內,穆晉城面色陰沉,“她這段日子都在幹嘛?”

“和平常一樣。”華霈民不以為意的聳肩。

華霈仁敲門走進來,“老大!沒想到這個秦建軍還真有些古怪!”

“是嗎。”穆晉城平淡的問了一句,接過資料,匆匆掃了幾眼,濃眉赫然一皺,“果真是他?!”

“是他。”華霈仁冷酷的面容上顯出幾分譏諷之色。

“這些資料你從哪裏得來的!”穆晉城警惕地問道。

華霈仁眯了眯眸子,“我們查大嫂的時候,侵入了大嫂常用的電腦裏面,找到了一份通訊名單,然後找到了幾絲痕跡,沒想到查到秦建軍和這幾人常有聯絡,後來我們仔細查探了一番……”

穆晉城翻了翻資料,弄眉間有幾分嘲弄之色,“果然是當年在商場上數一數二的人物,蟄伏六年,怎麽會在沒有完全準備好的情況下突然要對白家發難。”

華霈仁說,“他這麽突然出手,應該和大嫂有關。”

穆晉城抿唇,華霈仁說,“白震和白弘屹帶着人去了大嫂家裏,這次壽宴,也邀請了大嫂。”

穆晉城嗯了一聲,仔細盯着資料看,半天才說,“這些資料只涉及了一些皮毛,秦建軍和龍門的關系到底如何你們繼續查,霈民侵入他們的網絡看看。”

華霈民躍躍欲試,“對方的防禦系統也不弱,正好,這次可以較量較量。”

趙霏眉間妖嬈一笑,眼中有幾分趣味,“這個組織神秘的很,行事也很低調,能摸一摸他們的勢力挺好。”

——————

白震的壽辰是在白家舉行的。

這一天,S市有頭有臉的人都到了,秦建軍不在邀請之列,白家早就不把秦家放在眼裏了。但是白震命人請了秦姝琦。來參加宴會的前一天晚上,白芊葉還打電話來百般勸說她一定要到場。

場內衣香鬓影,高官、富商、明星大腕令人眼花缭亂。在白家努力經營下,他們如今的勢力的确令人側目。

衆人各自攀談着,臉上無不帶着笑。

她一來,白芊葉就找過來了,拉着她噓寒問暖,看到只有一個人,便問:“海軒怎麽沒來?”

“他沒來,”秦姝琦無辜的眸子看着她,帶了幾分撒嬌:“我好餓。”

白芊一笑,眼神淩厲地在她面上掃過,撥了撥她的頭發,“姝琦今天很漂亮。”

“你也漂亮。”秦姝琦今天穿着一身米色的晚禮服,頭發柔順的披在背後,畫了淡淡的妝容,顯得靈氣逼人。

白芊葉笑道:“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海軒今天沒來還真是可惜呢,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秦姝琦皺了皺細眉,“他在工作。”

“怎麽這麽長時間沒見他?”

秦姝琦歪頭,“我們也是上次才見到啊。”

白芊葉笑容愈發深了,“好了,我們過去吧,舅舅們也在,爺爺他還沒出來。”

秦姝琦很認真的點頭,“好。”

白家掌權人白震還沒有出來,但是她見到了他的三子一女,大兒子白恪行,二兒子白知行,還有前幾年才認回來的四兒子白令寧,秦姝玥的母親白薇也在場。白震有兩次婚姻,前妻生下了白恪行白知行還有白薇,第二妻子生下了白明洲和白蓉,白令寧是私生子,有意思的是前妻和現任的妻子是孿生姐妹。

不過,把她媽媽趕出家門的是正是這位親外婆,她既是白知行他們的繼母,又是姨母,這位姨母對姐姐的孩子極好,但是對自己的孩子似乎就像不是親生的一樣。

三舅舅白明洲現在不在國內,秦姝琦她媽又身患腦癌,但是這位外婆從來沒看過她媽,甚至連提都懶得提。

秦姝琦嘴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意。他們周圍圍聚了商場精英,觥籌交錯間,言行舉止無不風度翩翩。

“姑姑,姝琦來了。”白芊葉帶着秦姝琦給白薇打招呼。白薇看到她尤其和藹,拉着她柔和的問道:“你媽媽的病好多了嗎?什麽時候可以做手術,你怎麽不常來白家玩兒,雖然當初你外公和你媽斷絕了關系,但是他心裏還是舍不得的,你等會兒要多讨你外公開心,知道嗎?正好回來給姝玥做個伴兒。”

秦姝琦無不可的應了一聲,視線落到了幾個看着陌生的舅舅們還有表姐表哥們身上。

白薇轉頭就笑盈盈的去和周圍的貴婦們打招呼了,對白芊羽等人道:“你們照看好姝琦。”

“姑姑放心。”白芊葉溫柔一笑。秦姝琦挑眉,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白芊葉沖她一笑,“今天大家都比較忙了,我帶你去和幾個舅舅打招呼。”

秦姝琦搖頭表示拒絕,這些人與她何幹。

白芊羽走過來,笑說,“堂姐去看奶奶吧,今天爺爺過生日,她肯定要打扮的美美的呢。”

白芊葉被她逗笑了,“是呢,我去看看我們白家的大美人。你才回國,多和姝琦聊聊。”

“堂姐放心去吧,難道我還能吃了姝琦不成?”白芊羽露出一抹俏皮的笑來,白芊葉走後,她立馬興致勃勃的和秦姝琦攀談起來,“好長時間沒見你了,你變漂亮了,咦?海軒沒跟你一起來啊。”

白芊羽比秦姝琦大一歲,她在國外留學,這次是白震的壽宴,所以早早幾天就趕回來了。

秦姝琦咬咬唇,沖她腼腆一笑,眼睛裏面裝着幾分光亮,“你越來越漂亮了。”

白芊羽聽了很歡喜,捏捏她的臉蛋,“姝琦也很漂亮,不知不覺已經變成大美人了,對了聽說你這次國內的高考狀元,怎麽沒出國留學啊,我有還幾個朋友他們都出國了呢,要是你也來國外,正好我們可以做個伴兒呢。”

秦姝琦微有些赧然,“你在哪裏留學?”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