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你這結婚的日子選得可比我那天還要冷啊。”蘇酥裹着厚厚的羽絨服進屋,趁冷風還沒灌入,趕忙把門關了起來。
方檸已經穿好了一身手工刺繡的秀禾服,面若桃花,明媚耀眼。
旁邊挂着等會兒要穿的主紗,布靈布靈的拖尾大擺,精致緞面的一字肩。光看着,就已經能想象出方檸穿上後的驚豔模樣。
“真漂亮。”蘇酥不禁感嘆,“只是我光看着就已經開始覺得冷了。我對我結婚那天的印象,就只剩下個冷了。”
“我不冷,甚至還有點兒熱。”方檸撩起裙擺,厚厚的秋褲上貼着好幾個暖寶寶,行走的制暖機。
“紀師兄給準備的吧。”蘇酥一臉揶揄。
“是啊,還給我的主紗外面搭了個白色絨毛的外套。”方檸言辭裏都是對這審美的嫌棄。
“你還是乖乖穿上吧,不然等會兒你婚禮上一定只有一個念頭,‘衣服,我要穿衣服’。”蘇酥作出瑟瑟發抖的聲音。
說着這才看到角落處,方檸說得那件外套。這也不怪自家閨蜜嫌棄,白色長絨毛的大衣,都快能從頭裹到腳了,遠看估計都要有人驚詫,怎麽有北極熊跑出來了。
蘇酥笑出聲:“我收回剛才的建議。”
頓了頓,委婉地評價道:“紀師兄為了給你找這件衣服,怕是翻遍整個北市了吧。”
“我看他是想要讓我在北市的冬天被熱死。”方檸拉開櫃子,成箱成箱的暖寶寶,旁邊放着一個全新的暖火爐,甚至還有專門針對手和腳的取暖工具。
被這場面震撼到,蘇酥一時無語,只能豎起大拇指。
“這麽怕你冷?”蘇酥的眼神瘋狂往方檸肚子那裏瞟,“你不會是……懷孕了吧?我要當幹媽了!”
“快停止你的想象。”再不阻止她,她恐怕能想到兩家小孩娃娃親了,“沒懷孕。”
“啊?”蘇酥惋惜。
“我沒懷孕,你嘆息什麽?”方檸笑。
蘇酥找了把椅子,坐在她對面,一副要和她好好說道說道的模樣:“你和紀師兄的小孩,得多好看啊,我可不得現在就給我的小孩預定上,不然等幼兒園的時候估計就搶不過其他小朋友了。”
“說得好像你已經要生了似的。”方檸笑了起來。
就見蘇酥把手放在她有些凸起的小腹上,輕輕地撫摸。
方檸又驚又喜:“你懷孕了?我要當幹媽了?”
蘇酥沒搭腔,臉上挂着神秘的微笑。
惹得方檸一直盯着她的小腹看,突然有一種神奇的感覺,這裏面竟然存活着一個小小的生命。
“快停止你的想象,”蘇酥一句話把她拉回了現實,“就是給你秀一下我早上吃的蒜香排骨面,那叫一個香啊,我狂炫了兩碗。”
只能用無語來形容方檸此刻的心情,抓起旁邊的一個軟枕頭丢向她,“去你的。”
婚禮這天要準備的事情又多又雜,早餐都是能簡就簡,蘇酥這會兒提這個,就是看準了她一定會嘴饞。不解氣地再附贈她一個白眼。
“但說真的啊,要懷孕的話差不多該準備了啊,”蘇酥突然一臉正色地湊了過來,“畢竟男的上了三十,那啥就開始走下坡路了。”
方檸推開她湊近的腦袋:“我現在不是很想和一肚子都是蒜香排骨面的女人說話。”
這更惹得蘇酥得意,站起來摸着肚子,特地在她面前又炫了一圈:“香,真是太香了!”
看新娘子的眼刀即将殺過來,趕忙捧腹逃跑。
開始霍霍當伴娘的柏蘭,“小柏蘭,等會兒可要好好守門啊,千萬別讓你們紀主任這麽輕松就進來了。”
“嗯……嗯。”平時都是褲裝的柏蘭還不太适應伴娘裙,有些手足無措地調整着裙子上的絲帶。
蘇酥上手幫她把蝴蝶結綁正。
“謝謝。”柏蘭的臉頰上染了粉。
見她這副乖巧可愛的模樣,一看平時就是在紀昀手下大氣不敢出的類型。蘇酥對等會兒接親時的堵門感到擔憂,立刻開展洗腦工作。
“雖然平時在科裏紀主任很嚴格,”柏蘭點點頭認同她的說法,“但小柏蘭,你要知道,誰才是真正食物鏈的頂端,只要永遠堅定地站在娘家人這邊,以後面對紀主任,就有人幫你撐腰了。”
“保證完成任務。”柏蘭聲音怯怯,但态度堅定。
方檸是從奶奶的那幢老居民樓裏出嫁,鄰裏鄰居基本都是看着她從小長大的。接親的車隊才在樓下,就被團團圍住讓他們接受拷問。
紀昀不知道發了多少個要一輩子對方檸好的誓言,才得以抵達家門口。
還要通過娘家人的考驗,才能見到新娘子。
見開門的是柏蘭,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就連紀昀,剛剛面對完各種七大姑八大姨的拷問,現在還頭皮發麻中。
“柏蘭,見了紀主任,還不速速開門。”小顧醫生首當其中。
但柏蘭顯然不吃這套,完全無動于衷。
“好柏蘭,開門吧,”小顧醫生假裝一把鼻涕一把淚,“你都不知道剛才我們經歷了什麽,大不了以後食堂午餐你顧哥哥都給你包了。”
“我自己能買。”威逼利誘對柏蘭通通失效。
“那我只能……”小顧醫生一副即将要放出大招的模樣,停頓下來幾秒,充分給對方反悔的機會。
但柏蘭只是睜着水靈靈的大眼睛,似乎是要看看他還能再說什麽的模樣。确實小顧醫生完全沒招了,只得軟下聲音:“那我只能……只能讓紀主任親自來了。”
“嘿嘿,”小顧醫生撓了撓後腦勺,笑得谄媚,“紀主任您來,還是得您親自出馬。”
見了紀昀,柏蘭本能地站直了身子,仿佛下一秒即将接受提問的模樣。
紀昀的方法簡單粗暴,直接拿了一大疊紅包放在她手裏。
“次奧!”小顧醫生開始羨慕了。
但柏蘭卻瞬間像是捏了個燙手山芋似的,手足無措起來。
一旁的蘇酥則毫無負擔地用兩只手把紅包全部捧了過來,“就這麽點兒紅包就想收買我們娘家人?”
說話間,手裏的紅包多得從她指縫裏溢了出來,飄落在地上。
蘇酥輕咳一聲,臉不紅心不跳地改口:“我的意思是,我們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
“那出題吧。”小顧醫生摩拳擦掌,絲毫不怕她們的刁難。
“小柏蘭上!別輕易放過他們!”蘇酥打氣道。
柏蘭紅着臉,努力正色道:“紀主任,請聽題。”
完全扭轉了平日裏查房時被提問的局面。
“次奧!當伴娘還可以這樣的嗎?”小顧醫生的羨慕完全升級成嫉妒和恨了,眼巴巴地問,“我現在加入伴娘團還來得及嗎?”
蘇酥和柏蘭笑作一團,“那看看你的忠心怎麽樣?”
小顧醫生一聽,立刻轉身擋在門口,充當一個毫無必要的傳聲筒:“紀主任,請聽題。”
見紀昀只能乖乖等着回答問題的模樣,爽!真是太爽了!
他沉浸在翻身做主人的情緒裏,絲毫沒注意到紀昀投過來充滿危險的眼刀。
還轉身催促道:“快出題快出題。”
柏蘭清了清嗓子,問道:“請紀主任說一下您心髒有哪些結構?”
“這也太簡單了吧。”連小顧醫生都看不下去了,“這麽初級的問題,紀主任怎麽可能不知道?”
就像是大學生考試時拿到了小學的加法題,簡單到在懷疑是不是看錯了考題。
紀昀有些遲疑,緩緩回答:“左右心房和左右心室四個腔組成。”
“回答錯誤。”這輩子可能就這一個機會說紀主任回答錯誤了,柏蘭突然一陣爽感湧上心頭,連聲音都大了幾分。
“這怎麽可能錯?”小顧醫生不可置信地說,甚至把關于心髒的知識點都說了一遍。
可柏蘭還是搖了搖頭,表示回答錯誤。
一個問題就難倒新郎和伴郎團,蘇酥一臉嫌棄地放水:“啧啧,你們紀主任心裏都沒有我們檸檸,我看你們可以回去了。”
衆人瞬間恍然大悟。
紀昀抿唇輕笑:“剛才回答的是生理結構,現在回答的是情感結構。”
“我的心髒全部由方檸構成。”
“喔—— ”全場的起哄聲沸騰起來。
“我們紀主任不止心裏,眼裏也全都是我們方老師。”小顧醫生扒住剛剛打開一點兒的門縫,拼命擠了進去。
“那進來簽個房産證的轉讓吧。”蘇酥說。
“不愧是我們方老師,財政大權都拿捏得死死的。”小顧醫生豎起大拇指。
柏蘭拿了兩張不大的卡片過來。
哪有合同這麽小的?就在紀昀接過後,幾個好奇的腦袋也跟着伸了過來。
“紀昀自願将其兩房兩室轉為方檸名下,期限為:永遠。”
上面畫了個心髒,标準的醫學畫法,結構清晰,細節精細。
一式兩份。一張心髒裏畫了個姑娘,大概因為是長發的原因,看着和方檸有一兩分相似,另一張一看就是對醫學之外的繪畫失去了耐心,直接在心髒上寫下了“方檸”兩個字。
這兩房兩室說的是心髒。
紀昀勾起唇角,不假思索地就去拿胸前口袋裏別着的簽字筆,摸了個空,才反應過來自己又不是穿着白大褂。
“新娘讓你去找她借筆。”柏蘭笑道。
看來是通過考驗了,紀昀捏着兩張“合同”往裏屋走去。
如果按照合法意義來算,他們已經結婚一段時間了,可他還是控制不住地緊張。
所有的歡呼和起哄聲都在這一刻遠去,只能聽到自己高顫的心跳聲。
方檸坐在床上,如同所有的聚光燈都打在她的身上,讓他的目光裏只有她一個人。其他人都變得模糊,只有方檸,是真實的,迷人的,讓他幸福到眩暈的。
“紀醫生,你也太慢了。”方檸輕笑着,嬌俏着。
她的意中人穿着一身筆挺的白西裝,如同童話故事裏的白馬王子,緩緩向她走來,只為她走來。
“久等了。”紀昀看着她笑道。
不止是說今天的婚禮。
“只要是你,就不算等太久。”方檸永遠能最快地懂他的意思。
八年似乎也只是在為此時此刻做準備,過往種種皆是彈指一揮間,他們擁有現在,還有無數個,和現在同樣幸福的将來。
他在她面前單膝跪下,這麽說來,雖然他從沒有像是傳統那般求過婚,但這個動作,他對她做過很多次。
“方醫生,借我支筆,先把賣身契給簽了。”紀昀說。
“什麽賣身契!”方檸嗔笑,把早就準備好的筆遞給他。
紀昀笑而不語,在那兩張“合同”上,洋洋灑灑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再把其中一份交由方檸保存。
方檸收到後,又盯着紀昀的另一只手看。
“一人一份,就和結婚證一樣。”紀昀以為她想把另一張“合同”也占為己有。
但方檸是在看他手裏的筆:“怎麽?紀醫生是打算順走我的人,還要順走我的筆?”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把他以前和她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人都是我的了,一支筆還要還?”筆在他的手裏一旋,插進白西裝胸前的口袋裏。
別人的西裝裝飾都是口袋方巾,她家紀醫生倒好,用一支簽字筆當裝飾。
方檸盯着那兒狀似欣賞了會兒,目光又逐漸上移,停留在他那張光是看着就讓她忍不住嘴角上揚的俊臉。
“簽合同還要蓋章。”她說。
在他還在反應這是什麽意思的間隙,方檸捧着他的臉,甜絲絲地在他的唇上蓋了個章。
突如其來的親吻,讓紀昀的耳後瞬間燙了起來。
“喔——”圍觀群衆更大聲地揶揄起來。
婚禮就是合法合理的秀恩愛。
紀昀攬住方檸,加深了這個吻,在所有人的歡呼和祝福中。
婚禮沒有太複雜,只是邀請了親朋好友。
“不是說不來嗎?”方檸見陳恣宇出席,說道。
前段時間,陳恣宇就因為工作的原因飛了別的城市,發婚禮請帖的時候,方檸專門給他打了個電話。
當時他滿不在乎地拒絕:“不來,我忙得很,來了就是給你們當免費的攝影師,我才不去。”
現在又出現在婚禮現場。
陳恣宇揚了揚手裏的單反:“這不是擔心我不來,你都沒什麽好看的婚紗照。”
“……還得是陳大攝影師。”方檸笑着嗆他。
“麻煩你了。”紀昀真心道謝。
陳恣宇看着他許久,最後倏地一笑,和他點了點頭。
“新娘再靠新郎近一些。”
“好,笑一笑。”
“1,2,3,拍了。”
“再多來兩張,換幾個姿勢。”
“給你拍了這麽多照片,還是今天的最好看。”陳恣宇握着單反,像是往常那般拍完照後就給方檸看看,但這回他手頓了頓,把相機遞到了他們兩人的中間,這樣他們就能同時一起看。
“那還不是因為我今天是最美的。”方檸得意道。
“嘁。”陳恣宇嫌棄地用鼻腔發出一個輕哼,但卻偏過頭去,目光飄向遠處,不再看向對面兩個人頭碰頭看着相機的模樣。
“不愧是陳大攝影師,就是厲害。”方檸開始吹他彩虹屁。
“照得很好看,謝謝。”紀昀說。
“是你們倆登對, ”陳恣宇回過臉來,看着他們笑了笑,“到時候把照片傳給你們。”
頓了頓,又說:“新婚快樂,祝你們幸福。”
“還算是說了句人話。”方檸笑罵道。
陳恣宇跟着笑起來,收回了他落在方檸身上的目光,準備退場。
“不吃飯了?”方檸問。
他沒回頭,只是擡起手來搖了搖:“不吃,都說了我很忙了。”
無論你的世界有沒有我,我都希望你能幸福。
新娘出場,一般都是由爸爸拉着出場的。
但方檸沒有按照常規的來,她是由奶奶牽着她的手。比起父母,奶奶才是那個在她成長過程中,最重要的人。
見奶奶一直緊張得手足無措,來回走動,方檸開玩笑地緩解她的情緒:“我奶奶可馬上就要成為最受矚目的老太太了。”
奶奶輕嗔她一眼。
但效果确實很好,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她的儀容儀表上。畢竟馬上就要成為最受矚目的老太太了,可不能不好看。
周邊的朋友哪有奶奶牽新娘入場的,回去她那些老姐妹肯定得羨慕上好幾個月。
等司儀宣布時,奶奶剛沒放下去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方檸站在她身邊,沒有攙着她的臂彎,反而是握住了她的手。
“奶奶別緊張,就像我小時候時,你牽着我那樣就好。”
“诶。”奶奶應道。
反手緊緊地握着她的手。
就像是方檸小時候一樣,每次出門,她都緊緊的握着她的手一樣。
轉眼間,身高還不到她腰的小孫女,如今也要嫁人了。
伴随着音樂,她陪她又走了一程。
奶奶把方檸的手放在紀昀的手上,聲音哽咽:“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好我們檸檸。”
“奶奶,我一定會的。”紀昀回答。
奶奶點點頭,又仰頭看着方檸,笑了起來,牽動着眼角的皺紋微微上揚,顫顫巍巍地擡起手來,把方檸臉頰旁的發絲輕柔地別到她的耳後。
“我們檸檸啊,要永遠幸福。”奶奶說。
“好。”方檸應。
奶奶笑着,緩緩地退了一旁。
“奶奶。”方檸回過頭去,又喊了她一聲。
奶奶笑着朝她擺了擺手,無聲地說去吧。就像是以前每一次她要出門那樣,每次回頭,都能看到奶奶的身影,笑着和她擺擺手,讓她去吧。
瞬間,方檸鼻子一酸,眼眶熱了起來。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緒,紀昀輕輕地揉了揉她的手。
“不能哭,”方檸吸了吸鼻子,在努力克制着,“哭了就不漂亮了。”
但紀昀卻和她說:“想哭就哭吧,你無論什麽樣子都是最漂亮的。”
無論她是什麽樣的情緒,都不必壓抑。
他會陪着她哭,陪着她笑。
瞬間,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下來。
沒有順着流程的環節,紀昀把她攬進懷中,低頭輕吻他的新娘。
禮炮和彩帶遲疑了一秒,而後在空氣中絢爛綻開,全場親朋好友祝福的歡呼聲,環繞着他們。
對于婚禮的感覺,現在只剩下了,累。
方檸全身不同程度的酸軟,整個人背躺在柔軟的床上,享受着新郎的按摩服務。
已經到了深夜,她的大腦還在被幸福的眩暈占據。
總算是閑了下來,想起今天和蘇酥交流的話題,方檸懶懶地和紀昀閑聊道:“你想生小孩嗎?”
紀昀按摩的手一頓,方檸察覺到沒了動作,輕輕地扭了扭腰,很快紀昀又繼續着剛才的動作。
“會想和你有個孩子,”紀昀柔聲道,“但至于真的要不要生,還是要看你的意願。”
說話間他熟練地把按摩的方位換成了肩頸,又繼續說道:“畢竟再怎麽說,生孩子終歸還是媽媽要付出得更多,所以如果你不想生,我們就不生。”
方檸轉過身來,看着他笑。
“笑什麽?”紀昀不解,但笑似乎會傳染,他也跟着翹起唇角。
“要是有酒,真想和你碰個杯,理解萬歲。”方檸說。
“這有什麽可不理解的?”他的理所當然讓他變得更加可愛。
“不過,我現在好像覺得有個孩子也還不錯。”方檸看着天花板,暢想着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歷,她本來對生孩子的事情并沒有多少想法,但不知是什麽潛移默化的影響,現在覺得,如果是和紀昀的話,有個小孩的經歷,也會挺讓人向往的。
紀昀在她身旁躺下,伸手把她擁在懷裏。
“嗯,不錯。”嘴上應着她的話。
“那你更想要女孩還是男孩呢?”方檸問。
“都不錯。”紀昀沒有遲疑地回答道。
“你怎麽什麽都不錯?”方檸作出不滿的表情。
“因為只要是和你一起,什麽都很好。”紀昀輕笑。
就在方檸還沉浸在這句話裏時,男人翻身而上,躬身禁锢住她,傾略性般的氣息逐步靠近。
“幹嘛?”方檸明知故問。
“這個時間說生孩子的事情,不是在明示我嗎?”紀昀暗啞着嗓音,噴灑在她臉側的氣息惹起燥熱的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