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鐘意

此意鐘靈[娛樂圈] - 第 70 章 鐘意

第70章 鐘意

不遠處有人在放煙花。“砰”的一聲, 一束煙花像流星般竄入夜空,盛綻開來。

焰屑流光溢彩,映在她笑眼裏, 比星月更亮。

“所以啊,”她假裝無奈地攤攤手。

“當我發現,命運真的把它送給了你,還助你一舉成名, 我怎麽會不高興呢?”

兜兜轉轉繞了這麽一大圈,原來, 都是為了回答他最初的那個問題。

原來, 這首歌是這樣誕生的。

柯意之忽然想起出道以前的事。

那時他在海外練習期剛滿, 拒絕天價合約執意回國。

但衆所周知, 娛樂行業十分殘忍。有幸能出道的練習生已是萬裏挑一,成名更是小概率事件。

更何況, 彼時葉辰年的公司才剛剛起步,人脈財力一概欠缺,前途未蔔。

那是他最灰暗的時刻。

如果沒有這首歌,就不會有今天被千萬向日葵簇擁的柯意之。

原來, 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她就已經照亮了他的生命。

夜空中的煙火一簇比一簇盛大,嬌豔如牡丹, 绮麗如錦冠。遠方傳來雀躍的驚呼。

忽然, 一束最為盛大的煙花, 直直朝他們頭頂上空竄來。

簡亭靈自幼就對聲音敏感, 聽見這一連串簌簌的響聲,聯想到滾燙又灼熱的流焰, 下意識縮起肩膀。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

柯意之擡起臂彎, 用力一帶, 将她整個人嚴嚴實實地按進了懷裏。

剎那間,天地都安靜下來。

再聽不到令人心慌的煙花響,只能聽見他劇烈的心跳聲。

她能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太平靜,抱她抱得這樣用力。

呼吸灼灼,燒在她頸側。

他的體溫染上夏季夜風的氣息,一寸一寸,沁上她臉頰薄透的皮膚。

與此同時,天邊的煙花升至最高點,一朵金橙色的向日葵照亮了整片夜空。

她聽見他在耳畔輕聲道:

“你的心願,已經實現了。”

你寫下的那束光,真的降落在了我的世界裏。

煙花太吵,簡亭靈沒太聽清他的意思,疑惑地歪過頭:“什麽?”

柯意之無奈,舌尖抵了下唇角,幾乎有點懷疑她是故意的。

他低低地自言自語:“非要我說矯情的?”

簡亭靈眼裏疑惑更濃,像一只初次看見月亮的小鹿。

她再接再厲,又問一遍:“什——”

後半個字還未說出口,便被一個更用力的懷抱,堵回了喉嚨裏。

“這樣,聽得清嗎?”

他離她近得不能再近,唇瓣在她耳側若有似無地摩挲,蹭過那層薄薄的皮膚,抿上她柔軟的耳骨。

音色清冷如玉質,帶着沉沉的溫。

簡亭靈感覺腦回路都快被燒斷了,在他懷裏艱難地點點頭。

額前薄發蹭過他的衣料,發出窸窣的響。

“那好,簡亭靈。”

金橙色焰屑流光四散,将夜色映照得比白晝更亮。他垂眸看她,一字一句,叫她的名字。

雲珀一中和記憶裏的模樣沒有半分差別。在這座天臺上,他們曾初遇,而後又離別。

簡亭靈看着眼前的柯意之,忽然有些分不清,和自己說話的,到底是五年後的他,還是五年前的,那個少年。

大概都不重要。

因為,無論哪個他,都将接下來要說的這些話,藏了太久太久。

都将她這個人,惦記了太多太多年。

“你才是,讓我本能向往的,那輪太陽。”

“你才是我的光。”

第二次來青雲山莊,簡亭靈已稱得上輕車熟路。

夏夜景致和蕭瑟冬夜不同,如水夜色潑進庭院裏,葉片上濺起翠生生的花。

推開門站在玄關處,燈還未按亮。簡亭靈截過柯意之在牆邊摸索開關的手,握在手心裏。

而後踮起腳,去吻他的唇。

親吻漸趨灼熱,發狠般厮磨。

呼吸聲洶湧如潮汐,彙聚在一起,分不清源頭是誰。

視野驀地颠倒,她被打橫抱起來。

迷蒙之間,見月見星。

月是他冷白眉骨,星是沉沉鳳眸,眸間跳動隐忍焰光。

她退無可退,後背抵着浸透他氣息的整片海洋。

“意、意之。”

她心跳劇烈得像幾欲破殼而出的鳥,聲音不知為何染上一點哭腔:“我喜歡你。”

他撫過她肩頭,輕吻她眼尾,“我也喜歡靈兒。”

她搖搖頭,覺得心裏的感受又深又沉,什麽言語都顯得輕飄,又道:“我愛你。”

耳畔的呼吸聲又沉下來一層,溫暖了她的四肢百骸。

他額前黑發濡濕,聲音低啞,像斷了弦的提琴。

“我也愛你。”

天際泛起一線清光,晨鳥啁啾啼啭。

簡亭靈被柯意之抱進浴室,一陣水聲後,才被重新抱出來。

總之,她全程緊緊捂住臉,連一根眼睫毛也沒露。

等終于回到床上,這才松了口氣。

疲憊感襲來,意識漸漸變得朦胧。

将睡未睡之際。

柯意之忽然穿過她指縫,輕輕戳了下她的臉。

“啊!”

簡亭靈咕嚕嚕滾到另一邊:“幹什麽!”

他輕笑了聲,聲音又沉又暖,帶着些許尚未完全褪去的暧.昧感。

“餓不餓,吃點東西再睡?”

“不餓。”簡亭靈把頭埋進枕頭裏,頓了頓,小聲刺他,“我又不費力氣。”

“你既然會唱歌,就應該知道——”

他壞笑一下:“發出聲音,也費力氣。”

她都快臊得受不住了,他居然沒事人一樣。真是傷敵不成自損八百。

簡亭靈頓時翻身坐起,兇巴巴地揮出拳頭,錘在他肩膀上。

這下,她紅透的臉盤完全露了出來。在剔透晨光下,像顆甜美的蘋果。

最後還是一起吃早餐。

她腿軟走不動路,剛下床,腳就拐了一下。

本來想裝作無事發生,但被柯意之看見,他居然又将她直接抱下了樓。

簡亭靈臉更紅了,不只是因為羞怯,還因為羞愧。她下定決心,再不在他面前顯露出一絲軟弱。

畢竟她可是,以一拳能打倆聞名的,一中亭哥。

早餐是咖啡配吐司,柯意之親手做的。

怕她害羞,他就沒叫管家和保姆阿姨過來。

簡亭靈穿了件他的襯衫,卷起過長的袖口,捧着咖啡小口喝。

夏日清朗,和風入室。

她看見對面的男人衣冠筆挺,襯衫穿得一絲不茍。鳳眸漆黑,淚痣淺淡,又恢複了青天白日下,那副又正經又禁欲的模樣。

他端起面前的黑咖啡,腕上鑽表光芒冷冽。那杯子原本是上好的瓷器,卻被他白玉般的修長手指襯得俗了幾分。

簡亭靈默默出了一會神。

“怎麽了?”他問。

她趕緊搖搖頭,吞了一大口吐司。

她肯定不會承認,剛剛其實在想——

那樣一雙屢屢被手控列入盤點,在世人眼裏只會拿話筒、彈鋼琴的手。

原來也會在迷離的夜色裏,染上沉沉的欲.念,動作發狠,欺負得她雙眸濕潤。

她想起自己昨夜,一遍遍地重複着那句“我喜歡你。”

他也就一遍一遍,不耐其煩地安撫着她。

“嗯,我知道。靈兒,我也喜歡你。”

“你不知道。”

她忽然就有點着急了,迷迷糊糊地呓語,感覺自己的聲音都黏糯得陌生。

“很久以前,我就喜歡你了。”

“……”

“雖然沒有你喜歡我那麽久,但也沒有、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晚。”

一瞬間,時間似乎都靜止下來。

他心跳聲亂了節奏,一拍強過一拍,像海浪拍打礁石,強烈而悠遠。

浪花就是海洋遞往遠方的信件。

說不清過了多久,他才啞着聲音問她。

“是什麽時候?”

可簡亭靈又不出聲了。

她當時雖然迷糊,但還依稀記得,那時動心的情景有點丢人。說出來,會顯得自己傻乎乎的。

到最後,也并沒有向他承認。

房間裏蕩起溫熱又旖旎的青橘氣息。飄飄搖搖,像海上的船。

柯意之當日還有工作,簡亭靈回到自己家中,房間都被慶賀的信件和花籃全部塞滿。

一波是靈芝寄來的,祝賀《破繭成蝶》拍攝順利殺青。另一波則是業內人士聽聞她成為最年輕的金曲獎作曲人,趕着過來混個臉熟。

最後一波,則是向日葵們發來的感謝與祝福。

[對不起亭靈小姐姐,我以前還跟風黑過你,不過這兩天已經把那些帖子全都找出來、删幹淨了!你真的太有才華了,年紀輕輕就能寫出那麽絕那麽驚豔的歌!華語樂壇有你了不起!]

[謝謝美女為柯柯寫的成名作!期待你們今後更多合作!]

簡亭靈将這些信件隐去名字,旁邊放上一支向日葵,拍照發了微博。

靈芝很快明白過來她的意思——盡管以前口角不斷,她還是希望,從今以後,靈芝們都能和向日葵和睦相處。

靈芝:唉……姐都不覺得委屈,我們還能怎麽辦。

于是兩家也不再計較,是誰幫誰更多,誰捆綁了誰,誰蹭了誰的熱度……這些都是掰扯不清的舊賬。

他們一筆勾銷,握手言和。

很快,金曲獎組委會便公開發表聲明,将上上年度的金曲獎得主改成了簡亭靈。

組委會寄來獎杯、獎狀與信函,并且向她特約訪談,介紹創作時的心路歷程。

簡亭靈當然不可能将真正的創作歷程講出來。記者問得套路,她也答得套路。

“是的,這首歌是想表達一種不屈的生命力……逆境之中,向陽而生。”

“任何苦難,都既可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也可能成為鳳凰涅槃的一把火焰。”

最後,她在鏡頭面前眨了眨眼,說出結語。

“願你今後的人生,永遠有光同行。”

城市的另一端,錄音棚內。

柯意之摘下耳機,看到微博的特別關注有一條最新消息。

他點開視頻看到最後,截了張圖。

而後,彎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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