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大宅,漫無目的地走着,不小心看到了這家酒吧。她本該恨這家酒吧的,她在B市的夜色受到了侮辱。然而此時,華绮夢已經不能負擔太多的過去,她只想大醉一場,借着酒精将種種心事都抛下。
華绮夢坐在吧臺前,一杯一杯地灌着酒,她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多少杯,只覺得每個人都鑲了金邊,五官變得光怪陸離。
她是醉了吧,可為什麽腦子還那麽清醒。她記得媽媽說過的每句話,記得年谷禾突然的發瘋,記得那日爸媽的離婚法庭上,她的撫養權沒人要,記得……太多太多,都不開心。
好想找個人聊聊天。
柳韶華應酬了一天,回到家已經深夜,才洗漱完畢睡下,一陣手機鈴将他叫醒。會這個點打他私人電話的只有林挺吧,柳韶華略帶起床氣地摸起手機,閉着眼睛接通電話,冷然道:“你最好有天大的事找我——”
華绮夢抱着手機,委委屈屈地喊了一聲:“柳韶華,嗚嗚。”
不是林挺?柳韶華瞬間清醒了許多,看了眼來電顯示:“夢夢?你怎麽了?”
“我沒事,我睡不着,”華绮夢含混地說,“這裏好吵,這裏好奇怪,每個人都帶着金光,還三頭六臂。”
柳韶華剛開始只當華绮夢睡不着來騷擾自己,聽着聽着覺得不對味,邊起身邊問:“你喝醉了?”
“喝了一些,沒醉。”華绮夢癡然道,“為什麽就不醉呢?你那裏有好酒嗎?送點給我好不?”
“好,你在哪裏?我給你送過去。”
“夜色酒吧。”
柳韶華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與華绮夢在B市夜色酒吧的一夜,趕出去的腳步更急了。
“美女,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不如我們陪陪你。”
電話那頭傳來陌生戲谑的男聲,讓柳韶華神經一緊,夢夢怕是有麻煩。一個美豔的少女深夜酒吧裏買醉,會遇到什麽腳趾頭都知道。
“好啊,咯咯,那你們陪我聊天吧。”華绮夢醉得很離譜。
柳韶華終于沒了以往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撈起汽車鑰匙,火燒屁股一般沖下樓,直奔酒吧而去。#####女人太愛一個男人,就容易被辜負,還是好好愛自己吧
038酒吧滋事
此時華绮夢斜倚在吧臺上,歪着頭,曲着腿,踮着的腳尖還不停地抖啊抖,似乎要與對面那幾個流裏流氣的青年比比誰更流氓。
“美女,再喝一杯?”帶頭的青年戲谑地問。
華绮夢點頭,醉眼迷離地看了一眼酒吧調酒師:“好啊!我喝那個帥的調酒師的,你,去把他請過來,讓他喂我喝酒。”
調酒師的手抖了抖,好在他見過很多醉鬼,才不至于将手裏的酒杯砸在華绮夢臉上。
那青年卻不願意了:“哎,美女,你這話就沒意思了。兄弟想請你喝酒,你卻要別人喂,這是瞧不起兄弟咋地?”
華绮夢擰擰脖子,挑剔地上下看看對面那人,除了以人的造型出現外,不覺得那家夥還有什麽地方與人類有共同點:“姐就瞧不起你了,怎麽,想打架?單挑還是群毆?”
她很想打架,最好是胖揍誰一頓。
“哈哈。”
“哈哈。”
幾個青年相視大笑,帶頭青年将淫意挂在臉上,下流話如同壞掉的馬桶,不住地往外翻:“美女真的好開放!一對一還是群P,這真是個問題,不如先試試兄弟的技術?”說着手就伸向華绮夢的前胸。
華绮夢冷笑一聲,伸手準确地抓住那人的手指,逆時針一擰。
“啊!”那家夥慘叫一聲,渾身乏力,連腰都直不起來。
華绮夢朝他腿彎踢了一腳,那家夥直接跪在地上。
酒吧裏的尋歡客被這一幕震驚了,不知是誰帶頭叫了一聲“好”,然後起哄聲響起,紛紛叫好。不等酒吧經理過來安撫大家夥兒,流氣青年們覺得受到了侮辱,一擁而上,群起圍攻華绮夢。
華绮夢舒展拳腳,應付了一兩個。突然從門口竄進兩個年輕力壯的男子,加入戰鬥,将華绮夢護在中間,抵住了那幾個青年。
“兄弟,讓讓,這是我的場。”華绮夢一腳踢在一個小癟三身上,沖保镖們說。
保镖們不言,繼續戰鬥,他們彼此配合得很好,華绮夢身上壓力驟減。他們是年滿倉派來跟着華绮夢的保镖,華绮夢沒有安全回家,他們就不會離去。
一邊是素來橫行,拿打架鬥毆當飯吃的流氓;一邊是牛氣沖天,身手不凡的保镖,男人間打架,就如同鬥雞鬥牛一樣,最初争一口氣,後來愈戰愈兇,成了仇敵,非要你死我活。
漸漸的,華绮夢被排擠出戰争中心,因為心中不平,她又加入,對着最醜的那個一陣拳腳。
柳韶華趕到時,就看到這樣混亂的場景,心中的弦松了一根緊了一條。松是因為看到華绮夢沒被人欺負了去,緊的是這一場惡戰的善後問題,以及,日後如何跟一只母豹子相處的問題。
“夢夢,該醒醒了。”柳韶華找準時機,将華绮夢拉出戰鬥圈。
華绮夢掙紮着說:“別攔我,你也來攪我的場子嗎?”
柳韶華狠狠鉗住華绮夢,不讓她回去:“你看清楚我是誰!”
華绮夢迷迷瞪瞪地擡頭,看了柳韶華一眼,不介意地哼哼:“我知道你是誰,不用看都知道。你來了,幫我打他們一頓,他們欺負我。”
柳韶華無奈:“你不是已經教訓他們了嗎?”
華绮夢張牙舞爪地說:“還不夠,差得多呢,我要把他們打得服服帖帖。”
柳韶華只得說:“好好,那等你睡一覺酒醒了,再來親自教訓他們吧。”
“醒什麽酒!”華绮夢拍了柳韶華一巴掌,“我沒喝醉,清醒着呢。”
“好,你清醒着呢,”柳韶華攔腰抱住華绮夢,“我帶了好酒,我們出去接着喝。”
柳韶華半拉半抱地拖着華绮夢,踉踉跄跄地走出酒吧。
華绮夢被柳韶華安撫下來帶走,保镖們沒有了要保護的對象,撤出戰争,這場混戰才算結束。可憐酒吧裏,一片狼藉。破碎的酒瓶酒杯滿地碎渣,各種酒在地上交彙,自行調配成別樣的酒釀。
任務完成,保镖們要走,酒吧經理攔住他們:“先生,既然用我們的場地練武比試,總得拿個場地費吧。”
這就是來要賠償了。
保镖們面面相觑,他們只是奉命保護人而已,打架也是為了任務,為什麽要他們出錢!
一方不給,一方堅持要,雙方僵持不下,氛圍又分外危險。
酒吧三樓燈火明滅處,一個男子将這場鬧劇看個完全,低沉地說:“讓他們走。”
身邊的人不解:“為什麽?二少!他們可是來夜色尋釁滋事,不給他們點教訓,沒法在杭城立威啊!”
那二少輕叱一聲:“閉嘴!打狗還得看主人,見過立威拿年滿倉的保镖開刀的嗎?”
年滿倉的保镖!他的手下瑟縮一下,不敢再講話。
“當然,我們夜色也絕不能讓人欺負了去。你去做些事情——”
二少有條不紊地吩咐下去,身邊的人連連稱是:“二少果真高明,這下那人有得忙了。”
柳韶華将華绮夢拖到邁巴赫旁,華绮夢趴在車窗上往裏看:“酒呢?”
“在家裏。”
柳韶華打開車門,将華绮夢推進車裏:“跟我回家喝酒吧。”
華绮夢醉眼迷蒙地看着柳韶華,癡癡地笑着,宛若癡兒:“你要帶我回家?想睡我嗎?”
柳韶華給她系安全帶的手一頓,喉結艱難地上下滑動了一下,苦笑:“你想多了,我不會趁人之危。”
華绮夢冷哼一聲:“僞君子。看起來像個君子,其實就是豺狼。”
柳韶華無奈地搖搖頭,不再理會這個醉漢。上車,發動油門。
華绮夢呆呆地看着外面的風景,其實目光渙散,根本沒有焦距。
柳韶華看得心裏直嘆息,隐隐明白,華绮夢也不是刀槍不入:“你這幅模樣,是因為年谷禾嗎?”
聽到年谷禾的名字,華绮夢才有了靈氣,微微轉頭:“年谷禾,看起來像個流氓,其實是個悍匪。”
這話倒是不錯,柳韶華有點相信華绮夢沒有喝醉了。
“呵呵。”華绮夢徑自笑着,苦澀自嘲,“華總,你知道嗎?我一直想不通當初年谷禾他為什麽糾纏我,因為我漂亮?年谷禾他什麽美女沒見過!還有什麽呢?”
柳韶華聞言挑眉,饒有興趣地問:“現在想通了嗎?”
華绮夢哂笑一聲:“因為我媽媽。年谷禾以為父子不能分別娶母女,他糾纏我,我媽媽與年滿倉就不會結婚。呵呵,”她譏笑,“簡直太天真。”
柳韶華嘴角難自抑地上揚,心情甚至有些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