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6)

愛情途經地獄 - 第 19 章 (6)

歲月在眼前劃過,那些終究成了揮之不去、但無可挽回的過去。沒什麽不好,就像金豆豆說的,得到就是緣分,失去也未必不是一種福氣。

透過人群,她眼神若無其事的掃過幾個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面孔,走出了人群。

國際心理大師和英國著名神探,厲害啊,徐慧欣這回下的本兒不小。這孩子實在是太不可愛,也許她應該做點兒什麽了。

依蘭拉着她離開了衆人的視線,三人到了角落裏,豆豆唏噓,抓抓頭發,“姝琦,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你和轅熙……”

秦姝琦吃着甜點,嗯嗯啊啊,胡亂應着。

依蘭嘆氣,“我給你說,穆老大的臉你看看。”

秦姝琦沒看,金豆豆也說,“他那樣子好像要殺人,你真是,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你們,唉……”

金麟玉走了過來,深看秦姝琦一眼,喝了一口酒,贊道,“跳的很精彩。”

秦姝琦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穆晉城大步而來,依蘭拉着她,低聲叫道,“快看,快看,穆晉城來了。”

秦姝琦瞪着眼睛看他一步步逼近,最後挖了一大勺草莓塞進嘴裏,噔噔噔,跑了。

穆晉城怒,還敢跑!秦姝琦,給老子站住!他也飛快的跟了上去,蕭澤捂着眼睛,“這貨不是老大!這貨不是老大。”

穆晉城在場外抓住秦姝琦,把人狠狠地按在牆上,他猙獰的面孔充斥着暴戾,臉上的疤痕扭曲了,陰沉的目光透着他的怒氣和殺伐,他一拳打在了她側面的牆上,牆深陷下去。

“秦姝琦!你還敢跑?再跑啊!”他勃然大怒,在她耳邊咆哮。

他的暴戾是她以往不曾看到的,她警惕的看着他,眼睛裏湧上淚水。她可憐兮兮的眼神更激起了他的暴戾,他猛地擡起她的雙腿讓她夾住他的腰,秦姝琦尖叫,“你快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他佞戾一笑,“蔣轅熙這樣的時候,你不是很開心嗎?怎麽,他行,老子就不行?”

秦姝琦訝然的看着他,眼淚凝結在眼眶裏。很快讓她更驚訝的事發生了!

他粗濁的呼吸打在她面上,她憤怒地推着冷酷的穆晉城,“穆晉城,你混蛋,你在做什麽?快放我下來……”

穆晉城看着毫無所知的她,眼神充血一樣的紅。冷笑一聲,他一手解開褲子……

作者有話要說:

☆、暴怒中的欲望

她感覺有一個硬物在沖擊那裏,頓時明白了。她驚愕的看着他,尖叫着拍着他的肩,“穆晉城,你瘋了!”

她又害怕又委屈,更多的是屈辱和失望。他像是瘋了一樣,全身散發着濃重的暴戾。

眼淚浮上眼眶,她閉了閉眼睛,不動也不發聲,任他發洩心中的怒氣。這裏雖然避着人的,但是可以清晰地聽到公路上的車聲。

她沒有去想會不會突然冒出個人來看到她的窘境,他會不會就在這裏真的那樣對她,呵呵,此時此刻她居然什麽都不怕了。他把她的手臂捆在她身後,她輕抽了口氣,他并沒有因此而放過她,把她壓在牆上拼命的沖、刺,模拟着那動作。

粗喘聲在她耳邊響起,還伴随着灼熱滾燙的呼吸,一雙眼睛藏着狠戾的掠奪和深黑的火,他粗蠻的吻落在她光潔的脖子上,留下一個個印記。

手更是肆無忌憚的在她臀上大力地揉捏,那裏被他磨得熾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身下一熱,湧出一泓熱燙,他抵着她的額頭,劇烈的喘息。

血液裏的奔騰躁動稍稍纾解過後,理智回歸,脖子上應該被抓出血絲來了。

他提上褲子。

她無力的滑在地上,眼淚滑了下來。他手足無措的站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挫敗和煩躁齊齊湧上心頭,他腦子裏亂成了一團,最後陪着她蹲在地上。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他伸出粗粝的大手在她眼睛底下一抹,嗓音低啞,粗聲粗氣的說,“別哭了……”

秦姝琦扶着一面牆吐了起來。

他揉了揉眉心,他雖然是老大,但是唯一不想勉強的人就是她。而且是以這種方式告訴她男女之事,他覺得自己肮髒醜陋。

他去扶她,卻被她推開了,她的眼睛裏面不滿猩紅與冷漠。

他心口一刺。

夜色深黑,穆晉城窩在別墅裏沒有去夜笙歌,電腦屏幕上出現她的音容相貌,裏面播放的是那天晚上她照顧他的錄像帶,他像是着了魔一樣,像是一只受傷的獸在嘶鳴。

他忘不了她冷漠的眼神,倔強而無情。

他開始恨自己怎麽這麽沉不住氣,當初是他拿錢侮辱她,今天又這麽對她,她恨他也是應該的……

一天幾天的陰雨讓他高興不起來,臉色陰沉的這天氣一樣,他在包廂內抽着雪茄,眉心緊蹙,一臉沉肅的表情顯得戾氣滿目,臉上的那道疤痕顯得猙獰無比,他甩牌的動作行雲流水,不留一絲餘地不帶一分遲疑。

對面的幾人被贏的一臉雪白,差點兒下不了賭桌,穆晉城覺得包廂裏不過瘾,索性去了練武場,打破了幾個沙袋,場地內槍聲陣陣,華霈仁微微蹙眉,對華霈民說,“要不把那個女的綁來吧。”

華霈民疑道,“你敢去?”

華霈仁摸摸鼻子,他也不敢,倒不是怕那小姑娘,要是給老大知道了,他的骨頭就該報廢了。

蕭澤覺得老大這是要滅亡的節奏。

幾個人這幾天過得膽戰心驚,陪着穆晉城練上幾手後得緩上好幾天,一不留神碰到哪裏,疼的直飙淚。

沒過幾天,華霈仁接到了白蓉主治醫生的電話,問他給白蓉動手術的醫生能不能趕到,白蓉病發陷入了重度昏迷!

華霈仁一聽,立馬報告給穆晉城,穆晉城一聽立馬從站起來,離開賭桌,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她得知這個消息後的無助驚慌,他應該在她身邊!

“聯系你的兩個師兄弟,讓他們趕過來給姝琦她媽媽動手術。”穆晉城一臉沉肅,對華霈民說,“去查查她的位置,看看她在哪裏。”

華霈民說,“你直接給她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穆晉城腳下一頓,轉過來看他,華霈民立馬說,“我去打我去打!”

沒幾分鐘,華霈民說,“在醫院,老大你要過去嗎?”

穆晉城不知道在想什麽,華霈仁已經去聯系國外的醫生了,蕭澤聽到這個消息,哼哼一笑,打電話給助理,讓他帶一份兒簽約的合同過來。

穆晉城坐在車後讓人開向醫院。

秦建軍臉色沉痛的看着急救室,他堅毅的面孔上布滿了凝重,眼角隐隐的有淚光。

秦姝琦埋頭在手心裏,心裏有乞求。她臉上還有巴掌印,是秦建軍打的,秦姝玥和她媽媽白薇來了一趟,不知道對白蓉說了什麽,三人起了紛争,白蓉氣怒交加,不小心跌倒在地昏迷了,秦建軍趕到的時候白薇和秦姝玥說的話很難聽,又涉及秦姝琦和穆晉城,他一氣之下,給了秦姝琦一巴掌。

穆晉城到的時候,兩人都在急救室門外,看到他,秦建軍冷冷地眯了眯眼,看了眼沉默的女兒,沒說話。

穆晉城不敢上前,此時看到秦建軍在,他才發覺自己太過沖動了,他默默地站在不遠處,守着她。

裏面在搶救,但是醫生要十個小時才能到S市。

蕭澤到的時候手裏拿着一張合同,避開穆晉城給秦姝琦打了個電話。

秦姝琦接到電話,秦建軍看向她,她眼神微閃,挂了電話後,眼神異常平靜,“我要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她沒有叫他爸爸,秦建軍眸子微閃,點頭沒反對。

秦姝琦在走廊看到穆晉城,微微一愣,低頭從他身邊擦過,穆晉城心底涼透。默默地站着沒動,他知道她會回來的。

秦建軍眯眼看了眼他,穆晉城沖他甚為歉敬的點頭。

秦姝琦除了醫院,看見醫院門口停着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蕭澤一身西裝靠在車門口。

秦姝琦走上前,不得其解的看着他。

蕭澤遞來一張合同,秦姝琦不解的看着他,蕭澤夠唇揚起抹笑,沒說話。

秦姝琦拿過合同,是漢唐國際的藝人簽約合同,她原先不解,但是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蕭澤剛才打電話說他們的人很快就到,可以給白做手術,但是她要陪穆晉城。

今天她簽了這張合同,就相當于把自己賣給了漢唐國際,娛樂圈是浮華的地方,它瞬間可以捧起一個人,也可以把人極快地打入谷底,裏面充斥着太多的欲望、權色。

“是他的意思?”她臉上有淡漠的笑。

蕭澤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眯眼,避而不答,“你也可以不簽。”

秦姝琦伸手,蕭澤了然的把筆遞給她,秦姝琦極快地簽了字,交給了蕭澤,蕭澤風流眼裏飄着戲谑,“很潇灑的字。”

她轉身進了醫院,蕭澤看着她的背影,一笑,老大,我就差把人送到你床上了,你可要加油!

秦姝琦經過穆晉城身邊時,她臉上的表情已經淡漠的找不到一絲溫度了,她仿佛沒有看到他一般。穆晉城看着她背影,皺了皺眉。

整整兩個小時,白蓉被推了出來,主治醫生告訴秦建軍必須要盡快手術,因為癌細胞已經在擴散了。

秦建軍眼睛赤紅,華霈仁也從裏面出來了,摘下口罩,“國外的兩個專家很快就到,病人家屬不必太擔心。”

秦建軍沒說話,秦姝琦鞠躬致謝,誠摯地說,“謝謝。”

華霈仁眉毛跳跳,冷峻的臉上染上一絲尴尬,咳了一聲,“治病救人是我們應該做的。”

秦建軍和秦姝琦守在白蓉身邊,到了晚上,秦姝琦說,“我回去做飯給你帶來。”

秦建軍搖頭,“不用麻煩了,你還要回學校。”

秦姝琦咬唇沒說話。秦建軍凝視着白蓉的面容,看向她,撫了撫她的眉眼,“還疼嗎,是爸爸不好……”

秦姝琦沉默。

秦建軍把她摟在懷裏,她緩緩抱着他的腰,“爸……”

秦建軍半天問她,“是我不對,你不要生我的氣。你和穆晉城……”

“我和他沒什麽。”當然,這是假的,她是不會放過他的!

秦建軍沉澀的笑笑,“我知道……我的女兒我知道……告訴爸爸,你喜歡那個穆晉城嗎?”

秦姝琦一頓,眼底已是冷光,“不喜歡!”

秦建軍拍了拍她的背,“別騙我,你是我的女兒,你的小心思我都看在眼裏……”

秦姝琦閉眼,“不喜歡了……我只要爸爸媽媽和小軒……”

秦建軍覺得欣慰,扯着幹澀的唇,眼底有化不開的黑暗,“等你媽媽好了把他叫來,我女兒看上的人,我要親自把關,看看是不是配的上我的女兒……”

“爸?”秦姝琦仰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狐疑的目光由揣度。

秦建軍看着躺在床上的白蓉,“我虧欠你們母子三人,尤其是你媽媽……”

“爸……”

他喉間艱難地滾動,深深地看着她,撫了撫她的長發,“別怪爸爸……”

秦姝琦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不怪,她誰也不怪呢,呵呵……

秦建軍撫着她的頭,很溫柔,很溫柔他喃喃的說,“別怪爸爸,別怪爸爸……”

“爸,你要做什麽……”

秦建軍溫柔地看着她,堅定地看着她,“我不會讓我女兒吃虧的,不會。”

她抱住爸爸的腰,他說,“你媽跟着我吃了很多苦,我有時候問她她有沒有後悔過……她說不管我變成什麽樣子她都愛我……為她做什麽我都不後悔……”

不後悔啊……

清水眼底有清冷的笑意,不後悔最好了,就算後悔也是沒辦法的事呢。

作者有話要說:

☆、去夜笙歌

秦建軍眼眶裏有晶瑩滾動,撫着她的頭,問她,“告訴我,你對穆晉城有多喜歡……你媽媽告訴我,你想像你媽媽對我一樣對穆晉城,你愛他嗎?”

秦姝琦眼中被眼淚填滿,迷茫而無力地搖頭,“不愛!”

秦建軍拍着她的肩,半晌說,“那你可要記得你今天說的話……”

她渾身都僵住了,咬唇狠狠地閉了閉眼,“我……” 她哽咽嘶啞的喉嚨說不出一句話來,。

白蓉的手術是在第二天早上五點動的,本來淩晨三點多人就到了,但是為了更好的做手術,醫生休息了一個多小時。

手術整整做了三個小時,出來的時候,白蓉被轉入重症病房,華霈仁告訴他們,手術很成功,但是還要在觀察一段時間,而且還要在醫院療養,因為癌細胞這幾年被控制得很好,并沒有大面積擴散。日後只需要定期來醫院複查就行了。

秦建軍身體都抖了起來,深深地看着華霈仁,對三人說,“謝謝。”

秦姝琦臉上有幾分真切的笑容,“媽媽終于沒事了……”

秦建軍擦了擦眼淚,秦姝琦對華霈仁和他的兩個師兄弟道謝,“謝謝你們,真的很感謝。”

中午,秦建軍買了份兒報紙,賣報紙的人遞給他一份兒報,秦建軍拿到報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賣報紙的人手心裏多了一張紙,無人處,那人看到上面寫着,可以動手了。

三天後,白蓉醒了,秦建軍拉着她的手,吻她的面,“你醒了……”

白蓉看着他幹澀的眼睛和疲累的面容,憐惜的伸手,秦建軍握住她的手,“我沒事,你別擔心。”他滾燙的淚水落在她手心,燙進了心底。

秦姝琦笑着親親白蓉,“媽媽,你感覺還好嗎?”

白蓉笑了,“讓你們擔心了。”

秦姝琦淺笑,“只要媽媽醒了就行了,醫生說手術很成功,媽媽以後再也不用吃藥住院了,可以和我們回家了。”

秦建軍溫柔的斥道,“壓着你媽媽了。”

白蓉說,“沒事兒。”

秦建軍看着她露出一抹輕松的笑,白蓉卻深深地看進他眼底,秦建軍沒有回避她的視線,“你好好休息。”

白蓉似有話要說,摸着秦姝琦的頭,“寶貝,回學校去吧。”

“我要陪着媽媽。”她說。

“明天再來看我吧……”

秦姝琦看她很累,親親她的臉,“那我明天來看媽媽。”

白蓉一笑,目送她離開。

等人走後,腳步聲也遠去,她看向秦建軍,“建軍……”

秦建軍握住她的手,白蓉眼淚在流,“你真的要這麽做……”

他搖頭,沉痛地說,“你不要多想,專心養着……”

白蓉眼淚橫流,抽噎道,“你要害死我們的女兒嘛!她也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秦建軍閉了閉眼,眉間有痛苦,“我這輩子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兩個女兒……但我沒辦法收手,只要他們不倒,你和孩子都會有危險……”

白蓉閉了閉眼,不想和他說話,秦建軍彎腰親了親她的額頭,“交給我,我盡量不傷害到兩個女兒。”

怎麽可能……白蓉眼淚肆虐而下,“別做讓我恨你的事。”

秦建軍嗯了一聲,目光幽深。

回到學校上完一天的課,晚上蕭澤打來電話。

“蕭先生。”

“伯母醒了?”

“嗯……謝謝。”

他嗤得一笑,“要謝就謝老大,當初是他下的命令。”

秦姝琦沉默她咬着唇,想問蕭澤,那天簽約和要她陪他的事,是不是穆晉城提出來的,但是她終究還是沒問。其實有什麽呢?這原本就按照她所期望的在進行不是嗎?她澹澹清澈的眼睛裏面閃過一道詭異的紅光。

蕭澤繼續說,“今天晚上來見老大,他都被你折磨成什麽樣子了。”

折磨?她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知道了。”

蕭澤挂了電話樂了,看了眼對面抽着雪茄緊擰着濃眉的老大,挑眉。穆晉城和林董,陸雲征,鄧總幾人打牌,他近來的心情越來越沉悶,眉間越來越陰郁。沉默的叫人害怕,犀利的眼神淩厲的像是時時窺觑着疆界的獅子,已有人犯到他頭上,他就能撲起來把人咬死。

秦姝琦到的時候,是華霈仁接的她,“秦小姐。”

“華先生。”

華霈仁摸了摸鼻子,對于她的謙遜有點受不住,帶着人進了VIP9號包間,她視線精準的落到了穆晉城身上,他皺着眉,一只手裏夾着上好的古巴雪茄,口中徐徐吐出一袅煙霧,煙霧彌漫了他的面容,緩緩浮到空中,散逸開來。他幽深的眼睛盯着牌,高挺的鼻梁有種堅毅冷硬,唇形也冷峻如刀削,臉上的那道破壞面容的傷疤,靜靜的停在臉上,讓他多了份狠戾和粗狂。

華霈民看到她,眉毛抖了抖,笑看了眼蕭澤。

小子,行啊,還真把人弄來了。

蕭澤得瑟的挑眉,必須的。他看着老大嘿嘿笑,穆晉城怒,暴躁的看他一眼,他視線落到華霈仁身後的秦姝琦身上,見她露出整張臉,此時有些出神地看着他,清水般的眸子裏有細細的研讀,寧靜悠遠。

他指間的雪茄跌落在地,拿着牌的手一頓,他幾乎要起身。想了想,沒動,他艱難的吞咽着,喉間幹澀的滾動。

蕭澤和華霈民微微一笑,老大這樣子比見穆家家主還要緊張。

華霈仁轉頭,“秦小姐?”

秦姝琦回神,避開穆晉城的目光,跟着他走到了賭桌邊。

“老大。”華霈仁站到了穆晉城身後。

秦姝琦面對衆人投來的視線,有些無措的捏着手,暗夜門小弟拉開一張凳子,“秦小姐。”

穆晉城緊緊地盯着秦姝琦,半天說,“坐。”

沒人知道,他此刻忐忑無比,他怕她拒絕。

秦姝琦坐在他身邊的凳子上,半低着頭,長長的烏發披在身後。

穆晉城見她乖乖的,看向蕭澤,蕭澤嘿嘿笑,穆晉城瞪他一眼,知道肯定是他用了什麽手段。

她現在肯定更讨厭他了吧。

穆晉城覺得喉間幹澀的說不出話來,看了眼她,手心裏不知不覺變得潮濕,一輪下來,他輸得很慘,對面陸雲征薄唇勾起,鷹隼般的眸子笑觑了眼對面的女人。穆老大輸成這樣,讓幾人有些好奇,掃了眼剛才進來的小姑娘。

穆晉城無意識地舔舔唇,咳了一下,額上沁出一層薄汗,覺得渾身都熱,臉上好像也鍍了一層熱度,他側頭咳了聲問,“要不你來打……輸了算我的……”

秦姝琦一愣,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想到什麽,眼裏有一絲潤意,連忙搖頭。

穆晉城眼神有些黯然,又問,“那……要喝點什麽?”

秦姝琦咬了咬唇,“柳橙汁。”

穆晉城一喜,總算沒有再拒絕,看了眼身後的小弟,小弟立馬去拿柳橙汁。

他坐在凳子上動了動,咳了一聲,大家都感覺出穆晉城的心神不定,他臉上的表情沉肅依舊,不過明顯在她來了以後變得緊繃。

秦姝琦拿着遞來的柳橙汁,小口吸着。

穆晉城坐在凳子上動了動,又咳了一聲。

他輸了一把,看了眼她,出口的聲線啞了,“吃過晚飯了嗎?”

秦姝琦點頭,“吃了。”

他身子動了動,無意識地舔了舔唇瓣,咳了一聲,“我還沒吃……”

秦姝琦一怔,沒說話,她眼神浮上暗色。

沒有得到想要聽的答案,穆晉城心情有些低沉,這一把他又輸了,他有些煩悶,燥意又湧了上來,他沒有心情打牌了,只是一回回的輸牌,也不是贏不了,就是懶得費那個精力。

秦姝琦擡眼看了眼他,他眉間緊擰,額頭上還有一絲薄汗,她拿出一方帕子,趁着荷官發牌,遞給他。

穆晉城一愣,她指了指他的額頭,穆晉城看進她眼底,她垂下視線,看到了他襯衫袖邊繡的一叢銀藍色的文竹,裏面還繡着他的城字。

穆晉城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額頭,讓她擦。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她不高興地抽手!

他卻固執地握着她纖細的手腕。

秦姝琦緊蹙着眉間,不高興的喝果汁,不言不語。

穆晉城揉了揉她的腦袋。她咬唇沒動,但也沒看他。

穆晉城笑一收,認真打牌,幾番下來,他咳了幾聲,對她說,“你做的面很好吃,我都還沒吃晚飯。”

秦姝琦低聲問,“這回要付給我多少錢。”

穆晉城頓時不好意思了,連忙說,“我的卡都給你。”

蕭澤和華霈民咳得更厲害了,老大!理智一點!不要被愛情沖昏頭腦!這樣子真的不像你!

秦姝琦鼻間發出一聲輕哼,穆晉城看她,看她面無表情,他拿不準她是怎麽想的,也覺得剛剛出口的話也的确太沖動。但是剛才的話确有幾分表明心跡的意思,而她的沉默似乎是一種無聲的拒絕。

穆晉城想到這兒,就想到了蔣轅熙,心底的怒氣又翻滾起來,他把怒意帶到了賭桌上,剛才輸的很快就贏了回來,對面的人一看這淩厲的氣勢,心說不好。

陸雲征邪肆的笑笑,犀利的鳳眼兒在秦姝琦身上滑過,戲谑說,“穆老大心情不好,不如下次再打吧。”

打完手裏的這一把,穆晉城說不打了,讓他們自己玩兒。

秦姝琦跟在他身後,一路進了最頂層的起居室。

作者有話要說:

☆、冷靜

穆晉城看她跟了進來,沒說話他沉默的坐在真皮沙發裏,不知道蕭澤怎麽請動她的,不會是因為她媽。

秦姝琦打開冰箱,看了眼裏面的食材,問道,“你晚飯真的沒吃?”

“嗯。”

“要不我今晚做面條吧,你要吃多少……”她問。

他陷在沙發裏的身子前傾了傾,“兩碗吧。”

想到他的飯量,她說,“現在都十點了,吃太多不容易消化,明天早上我早點兒做早餐,你看怎麽樣?”

他看了會兒她,她這是要留宿這裏?還是還有別的意思?

秦姝琦沒說話,徑直去了廚房,她揉了面,開始洗菜,切了個西紅柿,挑了一根黃瓜,一朵生菜,兩三朵菠菜,最後打了一個雞蛋,找到了廚房裏放的澱粉。

廚房裏傳來嘶嘶的油聲和翻攪聲,穆晉城出去給蕭澤打電話,問他到底怎麽回事,蕭澤嘿嘿笑,“老大,秦小姐是聽說你給下的命令給她媽媽照的醫生,所以就過來了。”

“你沒撒謊?”

“呃,還順便讓她簽了個合同。”

“什麽合同?!”

“到我的公司來當演員。”

“蕭澤!”穆晉城嚴肅無比,“撕了合同!我告訴你,不許讓她進娛樂圈!”

蕭澤無所謂的說,“娛樂圈是不怎麽好,但是有你罩着我們看着自然不會有事,而且你還可以經常見到她,要不然,你那什麽借口留下她?”

穆晉城氣怒交加,“反正不許!”

“老大,你別這麽死腦筋行不行,要不然你換個女人,我就放過他。”

“你找死!”

蕭澤嘿嘿笑,“老大你這麽含蓄,什麽時候才能把嫂子弄到手,你別忘了,你上次把人弄得多狼狽啊,她估計這輩子都不理你了啊,正好,進了我的公司你們可以常常見面,不挺好的嗎?”

穆晉城覺得他說的不對勁,但是他說的又在理,最後還是堅持,“合同撕掉!”

“那你就換個女人!”蕭澤直接挂了電話,穆晉城拿着手機瞪眼,蕭澤,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進了房間,他腳步止不住的走到了廚房,她正在擀面,藕一樣的兩條手臂很有節奏的趕着案板上的面,不一會兒就擀薄了,她撒了幹面,疊了面,斜刀把面切成了菱形模樣。

秦姝琦看了眼滾了的水,把蛋液打進去,放了生菜,水一煮開,她把面下了進去,又攪了澱粉進去,湯汁煮開後就稠乎乎的了,鮮濃的味道溢滿了整個房間。

香味兒鑽進他鼻間,他咽了咽唾液,心底暖了起來,但是想到她到這裏的理由,他又覺得透心涼,面煮了一會兒,快熟了,她才把菠菜放進去,菠菜燙一下就行了。

飯盛出來後,她看到了門口的他,一愣。

他走過來,說,“我來端吧。”

秦姝琦點頭,他問,“你要不要也吃點兒?”

秦姝琦搖頭,“我吃過了。”

“吃點吧。”他這麽說着,給她盛了一小碗。

“那你……”

“其實……我也吃過晚飯了……”

秦姝琦一愣,端着碗和他對面坐着。

碗裏的熱氣盤旋而上,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她殷紅的小嘴輕輕地吹了吹,嘗了一下,覺得很不錯。

穆晉城吃着飯,說,“好吃。”

她淡淡一笑。

他看得入神,可心裏越難受起來,吃晚飯,他還覺得意猶未盡。

“我也是才知道蕭澤讓你簽了合同,我已經讓他把合同撕了,你以後……不用來了……”

秦姝琦一愣,說,“謝謝。”

他覺得心口更疼,她果然是因為這個才來的,“上次的事,對不起,我……”

秦姝琦不想提到這個話題,打斷說,“謝謝你讓人給我媽媽做手術……”

“不用……”

兩人陷入沉默,她收了碗筷,去廚房,他沒有阻止,他聽着廚房裏她的動靜,今晚,她似乎洗碗洗了很長時間,但是他還是覺得她的動作太快。

“我送你回去吧。”他說。

“……謝謝。”

他親自把人送走,路上他開的很慢,很慢,很慢……直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這個巷口是他們相遇的地方……

秦姝琦走到家門口才想起來,今天是要回學校的。

她走回家,爸爸不在,她家裏鑰匙沒有帶。苦笑一下,轉身慢慢向回走,她還是打個車去學校吧。

走到巷口,看到了車燈蕭寂地打在地面上,有一部分照進了巷子,她疾步走出巷子,果然看到他的車,他還坐在車裏。她呆呆的看着他,眼睛有點酸澀。

看到出來那一刻,他眼睛一深,整顆心都跳了起來,他下了車,看着她。

她走過去,說,“我家裏沒人,又沒帶鑰匙……”

穆晉城覺得自己的心急速的跳着,可是她說,“我明天還有課,還是回學校……”

他眼睛裏面揉進晦暗,“那我送你吧……”

她應該拒絕的,她應該打車回去,可是嘴裏卻說,“謝謝。”

穆晉城把她帶到了學校,下了車,她再次說謝謝,他說,“快回去吧……”

她心頭微刺,飛快地道了別,轉身離開。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黑夜裏,他點了只雪茄,抽完,開着勞斯萊斯駛向無盡的黑夜中。

+++++

秦姝琦每天的生活是上學,看白蓉,給秦建軍送飯,要麽去圖書館。

金豆豆見她沉默很抓狂,什麽都不說,又向以前一樣,只偶爾給別人一個眼神,懶洋洋的。

金豆豆問了華霈仁,華霈仁語氣很冷,很沖,金豆豆氣的直罵他庸醫。

星期三的時候下了場大雨,秦姝琦從醫院回來,急匆匆地往回家裏走,秦建軍在醫院陪着白蓉,秦海軒也不在,這裏就變的分外的冷清。

除了一絲殘留的飯香味兒,看起來是那麽冷寂。

她洗了餐具,給秦建軍發了條短信,告訴他,她回學校了。秦建軍囑咐她照顧好自己,在學校不要和同學吵嘴。

她一看到這兒,就笑了。

屋外的雨聲滴碎在高大的樟樹上,院子裏的花被打的落了一地的花瓣,黃色的菊花淋了雨,上面滾動着水珠,雅致清麗。

春天的時候小院裏面的架上垂下一大片紫藤,流動的紫色,在雨裏特別好看,早開幾天的一經雨,會落一地的紫英,她喜歡遠遠地看着紫藤,聞它芳香的氣味兒,馥郁中有悠遠,令人迷醉。

天氣陰冷,陰雨連綿數日,淅淅瀝瀝的下着,她靜靜地走過紅色帶花紋的地磚,上面被雨水沖刷的光亮,疾步穿過小巷,她沒有打車回學校。

因為下雨,路上的行人腳步匆匆,公路上還是一如既往的車來車往,迎面來的幾個年輕靓麗的小姑娘指臨街的櫥窗。她也掃了一眼,是一件很漂亮的婚紗禮服,純白色,帶裏蕾絲的裙擺長長的。

她嘴角微微一翹,視線落到了到了其餘的禮服上,她也曾幻想這裏面會擺上她設計的衣服,那只是想一想罷了。畢竟九歲創造的九公主已經離她很遠很遠了,遠的就像亘古的記憶,除了從別人口中聽說,她在腦海裏幾乎找不到曾經的熟悉。

她進了咖啡屋,這裏的咖啡館是一家兩層小樓,曼哈頓風格讓人覺得像是歐洲小鎮上的咖啡屋,雖然不大,但是布置的很舒适,小小的落地窗,奶白色的牆,核桃木色的桌椅,和暖融略有點昏暗的燈光,讓人覺得暖暖的,全身的肌肉都能松弛下來。

她上了樓,樓上的明亮而寬敞,臨窗的地方可以居高看到外面的風景。她把書放在了一邊兒,要了一份兒巧克力香蕉蛋糕和一杯卡布奇諾,勺子在裏面攪動着。

外面人來人往的人行道,綠色茂盛的棕樹,車水馬龍的公路,裝修的華美的店鋪,交織在一起,這樣的季節總是多雨少晴的,有時候雨一下就是好幾天。

她不得不承認,她在對待和穆晉城的關系上,總是顯得矛盾重重,很多定好的計劃無法施行下去。

離離開已經不遠了,她并不懼怕那個在暗中窺探的女人。如果要說人生經歷其實她和穆晉城的經歷很相像。他年少被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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