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念的都是你 - 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

奚華摸了張牌,對給她提議的那人笑笑,便沒再說話,專心打起了麻将,到傍晚五六點的時候,她才起了身,又笑着說,“不打了不打了,我閨女要回來了。”

程曦茜上的是寄宿式的學校,每到周末的時候才能回來,大家都知道奚華對這個唯一的小女兒甚是疼愛,捧着怕碎,含着怕化,也就沒再留她,紛紛拿着手機開始找能替代她的人。

奚華和她們道了別,便回了家,到家後,程禹陽的一桌子菜已經做好了,目測還挺豐盛,賣相也不錯。

她剛想走上去評價幾句,程曦茜後腳踏進了家門,她把書包遞給自己母親,同樣也注意到了那一桌子菜,以為是因為自己今天要從學校裏回來,母親讓陳阿姨做的,她蔫蔫的和奚華撒着嬌,“媽媽,對不起啊,我今天不想吃,昨天照了一下鏡子,臉都圓了,再吃就真成肥豬了。”

“你爸燒的你也不吃嗎?”奚華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乍一聽是這個回複,程曦茜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有些不相信地問了一句,“我爸燒的?”

也難怪她會驚訝,程禹陽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男人,活到這歲數何時下過廚?

“對啊,你以為呢?你爸爸知道你今天要回來特意做的,你可不要掃了他的興哦。”

“知道了,知道了。”程曦茜沒好氣地看了她媽一眼。

逢人見到她都說:茜茜啊,你是你媽這輩子在世界上最愛的人,你長大了可不能傷了她的心哦。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媽對她的這份愛是來自于她的父親,試問一下,一個連“附屬品”都如此珍惜的人,就顯而易見她對那附屬品的來源者的感情了。

十幾天過後,許弈茴的生日終于在漸冷的天氣中慢慢地來臨了,她沒請幾個人,彭意,滕昭加上一個蔣如月就三個姑娘,原本賀予時也要來的,不過他臨時要去外地簽份合同,任務又交不了別人身上,只能硬着頭皮上。

為此許弈茴在背後把他罵了八百遍,就差給他做個小人,然後插針了。

坐在新房子裏的卧室裏,她拿着個屋內原本就有的裝飾娃娃,捏着它的脖子,把它當作賀予時一樣狠狠地掐着。

蔣如月看她這麽一幅生氣的模樣,好奇地問,“怎麽,你跟着娃娃有仇嗎?”

她邊問許弈茴,邊看着屋內的格局布置,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從剛才坐上車後一路聽滕昭和彭意你一言我一語,蔣如月大概将許弈茴家的情況了解了些。

這套房子是她爸送給她媽住的,她爸多少年後才得知還有這麽個女兒,為了補償這二十多年沒有盡過的責任,身為董事長的他親自下廚,在女兒生日時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宴,來為她慶生。

這在蔣如月眼裏簡直就是現實版灰姑娘的故事,不知道她還有什麽不高興的。

“這娃娃跟我沒仇,只是有人跟我有仇。”

“哦,我知道你說的是誰,就是強迫你認父親的那個吧,我說許弈茴,你可真能啊,之前騙我賀予時是你男朋友,結果一問,你倆什麽關系都沒有,你說你丢不丢人,不過,你為什麽對認父親的事情這麽排斥?你爸爸又不是知道有你的存在抛棄了你,他是不知道有你的存在,才會這麽多年沒來盡父親的責任的。”

“不是排斥。”許弈茴強調,“是不想。”

其實除了不想,她還有一個顧慮,那就是程禹陽為了補償她,勢必要和許芝有交集,這對已經有了家庭的他肯定會有所影響。這不,還沒過去幾天,他就送給了許芝這麽一套房子,要不是許弈茴一直不同意搬進來,他們俨然一家三口的模樣了。

“為什麽不想?”

“就是……”許弈茴有些煩躁,想和她講個明白,不過看她吃着甜點傻乎乎的模樣,這個想法又被壓了下去,“算了,你懂什麽,吃你的吧。”

蔣如月真照着她所說的,開開心心地吃了起來。

外面的彭意喊吃飯了,她們才從床上坐起,走到客廳裏去。

一頓飯吃得還算溫馨,程禹陽一直給許芝夾菜,許芝雖然表現得有些不耐煩,還是沒吱聲吃了下去。這些小動作沒能逃過三個姑娘的眼睛。

中途許弈茴去洗手間的時候,彭意跟了上去,照着鏡子跟低頭洗着手的人聊天,“哎,許弈茴,你看見你爸看你媽的那眼神了嗎?真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啊。”

可不是嘛,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一大把半歲數的人了,還玩什麽你追我趕的游戲,讓旁人都看得替他們臊得慌。

“能不熱戀嗎?”許弈茴抽了張紙擦擦手,又跟着翻了個白眼,“年輕時候就愛得你死我活,二十多年沒見面了,不來個火星撞地球怎麽對得起自己?”

彭意聽着她的這個形容,“撲哧”一聲笑出來,拿右手的食指戳了戳她的腦袋,戲谑着說,“你這張嘴是真毒,連你親爹親媽都不放過。”

許弈茴來了氣,“那誰來放過我,這麽老了,還搞出這種事情來,別到最後被他正房老婆知道了,鬧得誰都難看。”

她說到這裏,彭意也笑不下去了,這确實是個亘古不變的難題,不管放在誰家都難解決,不過她也不好直接和許弈茴這樣說,只能勸慰道,“你也別太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也許過段時間就好了。”

許弈茴沒說話,但是她知道眼下只有這麽一條路可以選擇,那就是靜觀其變。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出去吧,外面好像有人敲門了。”

彭意自然也是聽到了,她有些納悶,嘀咕了一句,“這麽晚了,還有誰會過來啊?”

關鍵是這裏是程禹陽秘密買下來的,知道的人并不多,許芝才搬進來,幾乎沒什麽熟人能知道。

有些疑惑,兩個人快步走了出去,她們出去的時候,大門已經被程禹陽打開了,只見外面一個快遞員,手裏捧着一束花,問,“請問,誰是許弈茴?”

許弈茴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那男人立即說,“你的東西,來簽收一下。”

像木頭人一樣地走過去,接了花,簽名,關門,直至大門“咔噠“一下緊緊閉合的時,她才有時間去低頭看看自己手裏的那束花。

23朵粉色的雪山玫瑰

上面署名秦川

站在一旁的程禹陽以為是賀予時送來的,露出欣慰的笑,背着手又走到餐桌邊,招呼大家吃飯。

一時之間,客廳又熱鬧了起來,吃到晚上9點多鐘的時候,才散了席。

許弈茴跟着彭意她們一起離開,四人走在去取車的路上,蔣如月突然來了句,“小茴茴,今天你這個生日就這麽過去了?”

“要不你還想怎樣?”

“我靠。”蔣如月突然跳了起來,“不是我想怎樣好吧,是應該你想怎樣,那個賀予時今天就沒什麽表示嘛?”

雖然程禹陽以為那束花是賀予時送的,可幾個小輩那都是門兒精的人,能不知道誰能幹什麽事?誰不能幹什麽事?

不提還好,一提許弈茴确實有些生氣,人前男友都知道叫快遞送束花來,他這個現暧昧對象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

“要不,我們去喝酒?”

她突然來了這麽一個主意。

“不是吧。”彭意和蔣如月立馬齊聲反對,“明天還要飛啊。”

“怕什麽。”許弈茴一副你們膽小鬼的看着她們,“玩一會就回去不就好了,又不是沒通宵過。”

可話是這麽說,如果通宵喝酒,身上鐵定會有酒味,被乘務長給逮着,那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罵得連你媽都不認識你啊。

兩個人還是不像許弈茴那樣大膽,雖然也想去玩,不過還猶豫着。

就在這舉棋不定的時候,許弈茴的電話卻突然響了,大家看着她慢悠悠地接起,輕飄飄來了句,“喂?”時,都屏息等着她下面的動作。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麽她看了一眼如黑墨般的天空,痞裏痞氣地來了句,“下面啊,下面我們去喝酒。”

這三個姑娘頓時心裏跟明鏡似的,知道這電話是誰打來的了。

是賀予時。

而那頭的賀予時聽到這個回複後,擡手看了看手表然後算了一下日期,立馬沉下了臉,問,“你不知道明天要上班?”

“知道啊。”許弈茴無所謂,“明天上班和我今天去喝酒有什麽沖突嘛?我又不是今天晚上要上班。”

賀予時最看不慣她這副吊兒郎當的态度,沉默了一刻,繼續說,“等你會說話了再來和我說話。”

語畢,似乎就有想要挂電話的想法。

許弈茴一着急,立馬“哎哎哎”叫了起來,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動作。

賀予時仿佛也真沒有那個意思,見她這個反應,把手又收了回來,但是聲音還是有些冷,問了句,“現在會說話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許弈茴不耐煩地揮揮手,打斷他,然後着急地問,“你找我什麽事情?”

對面沒有說太多的話,只來了句,“你回家來,我等你。”

10點多鐘的時候,彭意把許弈茴送到了明禦灣,她輕車熟路地奔到自己所住的那幢居民樓樓底下,賀予時果真在那裏,倚在車門上抽煙。

影子被路燈拉得長長的,一身黑色的西裝襯托的身型更加颀長,就是任何一個女人見到,都不敢說能不被他吸引。

許弈茴氣喘籲籲地跑上前,拍拍他的肩,然後問,“找我幹什麽?”

賀予時感覺到動靜回頭,滅了煙,打開車門從車椅上拿起一個藍色的紙袋子,遞給她說,“送你的,生日禮物。”

許弈茴一聽,笑得賊兮兮的,“行啊,老賀,覺悟不錯嘛。”

她接過東西,拉了拉身上的黑色皮夾,因為衣服本就修身,她骨架也小,顯得更加單薄了,在這冷風呼呼的夜晚竟讓人有種錯覺,如果風再大一點,她可能會被吹走。

迫不及待地去拉開紙袋子,看見裏面的東西時,許弈茴的臉上卻定住了笑意,一下子愣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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