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貴客

我的女主光環呢 - 第 45 章 貴客

“姥爺只說關你的禁閉,沒說不讓你喝水吃飯,你絕食是給誰看?”

“我要用絕食證明對露易絲的忠貞愛情!”

“你是不是電影看多了?不吃的話,我端走了。”

“堂姐,讓姥爺看見又得生氣,還是給我吧。”

這個變臉之快令我嘆為觀止,餓了一天的少年迅速從我手裏奪過碗筷,一邊埋頭苦吃一邊悲戚:“露易絲見不到我一定認為我是一個背信棄義的人,唔……這道菜太鹹了。”

“羅榆,你以為愛情是兩個人過家家,一個當爹一個當媽?你想清楚對人家到底是一時興起還是愛情,等你真正長大了,再去和姥爺叫板非她不娶!”看着他這幅兒戲的樣子,我忍不住說道。

“你和林諒表哥不是一開始也這麽認真,憑什麽你們的就叫愛情,我就是玩玩?堂姐,我以為你能明白我現在的心情!”

羅榆現在的年齡比林諒在上海遇見我的時候還小一歲,但我覺得這不是問題,真正令我懷疑他的原因在于——林諒是獨一無二的,我們的感情經歷別人無法複制。

但平心而論,羅榆骨子裏流淌着一半林家人熱烈逐愛的沖動,這似乎是一種家族基因的遺傳,從林諒母親,到他的小姨,再到林諒和羅榆,我看在眼裏,無法勸他放棄,這種感覺像是在否定自己,否定林諒。

“她年齡多大,住在哪裏,你們接觸了多久?”我的語調溫和下來,大概是談及了喜歡的姑娘,羅榆平靜之後陷入美好的回憶,少年嘴角聚起一絲輕松的笑。

“堂姐,你絕對沒有見過那麽漂亮的姑娘,她和你不是一個類型,她的頭發是淡金色的,比金線還要珍貴,她的眼睛像晶瑩剔透的紫水晶,仿佛會說話一樣,她的睫毛很長,笑起來的時候像極了天使……”

我聽着他娓娓道來,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也忍不住回憶起和林諒的初見。

初見時是少年,炙熱不羁,現在想想,當時吸引我的恰恰就是他由內而外散發的光芒吧,忍不住想要靠近取暖。

雖分別多年,但歸來時,他成長歷練,但那光芒仍在。

我聽羅榆慢慢敘說着他和露易絲的相知相遇,等結束的時候,我端着空碗下樓,碰上舅媽送了一壺茶進入書房,出來時又體貼地關上門,我聞着茶香,好奇地問:“今天家裏來客人了嗎?”

她笑吟吟:“是位貴客,聽說與你還有一段淵源。”

我這個舅媽平日就愛胡沁,能把死的東西說活,但性格十分招人喜歡,我也沒有當真,笑了笑便走開了。

自從回了南京,我便沒有好好逛一逛,看盡這三年的變化,見家裏也不需要我端茶送水,便拎包出門,落得一身輕松。

“阿檸,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記得有時間來我家裏吃馄饨啊。”

“聽說你要結婚了,還是是林家那位小少爺,恭喜恭喜!”

“你結婚之後還打算住在這裏嗎,你撿的流浪貓還一直在我家裏養着呢,什麽時候來我家裏逗逗它,它都生了一窩小貓啦,對啦,你要不要小貓崽子呀?”

左鄰右舍有看我長大的長輩,也有陪我長大的同齡人,我認識每個人,寒暄不會尴尬,方言互相聽懂,這種鄰裏間的親熱不會随着時間而消散,就算我在上海,也融不進當地人的生活,每個地方的文化不同風俗不同,只有真正回到了家鄉,才會擁有一種強烈的歸屬感。

我走過了那麽多地方,最愛的還是我的家鄉,南京。

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

我坐在巷口的臺階上,與多年不見的夥伴聊着往事,回憶着幼年一起做過那些蠢事,誰在外面打架不敢回家,誰撿了一只流浪貓不敢收養,我們笑得前俯後仰,在他們的記憶裏,羅桦還是以前那個寡言的性格,即使多年不見,再認也很容易,更是從側面向我打探羅桦有沒有女朋友,希望從此連上姻緣。

傍晚的飯菜飄香,我們依依惜別,卻不悲傷,反正明天又能相見,他們走後,我懶懶坐着不想走,托腮望着這條路,面前的一磚一瓦我都很熟悉,哪裏的樹枝悄悄冒出了頭,哪裏的角落被孩子胡亂塗鴉,我都一清二楚,袅袅炊煙上升,冒着鮮美的味道,這就是家啊。

有腳步聲愈來愈近,應該是到了飯點尋不着我的家人,我以為是哥哥,遂擡頭微笑:“今天晚上都有什麽菜……”

剩下幾個字卡在了喉嚨,我震驚地望着對我微笑的男人,揉了揉眼睛,這并不是幻覺,他清清楚楚地站在我的面前,與巷口的一景一物映在一起,成了一副陌生的畫卷。

唐川。

與他的相遇幾乎都伴随着危險和血腥,我完全不理解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條件反射地僵硬着身子,裝作沒有看見他,起身離開。

“你家的方向不在這裏嗎?”

被當場戳穿的我更加尴尬,為了體現什麽也沒有發生,我轉身對他笑得燦爛,卻又顯得那樣刻意:“好巧啊,你也來了南京,這次需要我幫忙嗎?”

男人也笑了笑,硬朗的面容顯得異常溫和:“走吧。”

“去哪?”

“回去吃飯。”

我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不由睜大了雙眼:“我姥爺的貴客……是你?”

這個想法一旦入駐我的大腦,就立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認知改變,姥爺的身份我自然是清楚,參軍多年立下功勳,後在國民政府部分任職,具體是做什麽,家裏并不清楚,他也不常回家,行蹤非常保密,直到退休後才恢複正常的老年生活。

能作為他的貴客,唐川又是什麽身份?也許比我原來想象得要更加重要。

而他現在來找姥爺,是為了什麽大事呢?

我與他并排走着,四下寂靜無聲,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作響聲,我捋了捋被吹亂的發絲,耐不住這片靜谧,開口:“我知道你們的保密規定,不方便多問,只是你這次拜訪,和我的家人有關嗎?”

“我以為你會問上次的事。”

“你和我不過是有幾面之緣的人,我問了,你就會如實答嗎?”

“……你和你姥爺很像。”

“哪裏?”

他停下腳步,側首看我:"現實。”

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不覺有趣,笑了出來:“你是不是在我姥爺那裏碰壁了?不用擔心,習慣就好。”

唐川沒有反駁,暗暗默認了,他在我心裏一直是淩厲果敢的形象,原來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

我莫名愉悅,感嘆:“算起來,這是我們的第三次見面了吧,緣分真的很奇妙,我都沒有想過,我們還可以在南京,這樣閑暇地聊天。”

前兩次被劫持的經歷我還歷歷在目,但此時我對他已經完全沒有了畏懼,準确來說,在我猜到了他的身份後,就主動劃到了己方的陣營,完全不擔心他會對我不利。

“你要結婚了?”他突然問。

“嗯,你怎麽聽說的?”

“你姥爺說,終于見到了那個喜歡的電影明星,很快就要和她成為親戚了。”

???

我大為驚訝,原來只是表面上不情願,實際是将我送了出去,還到處炫耀?

唐川見我臉色變了,心情不錯地彎了彎唇:“放心吧,你姥爺對于你很重視,他一直在用另一種方法保護你們。”

“我知道。”

聞言,我将臉偏向路邊,忍住內心的波動,輕聲道:“他的好我都知道,只是他一生習慣了強硬的态度,改不過來。”

這大概就是軍人的悲哀吧。

拿起槍不能擁抱所愛,放下槍不能保護至親。

說的好聽戎馬一生,其實只是颠沛流離,人們永遠只看到光鮮亮麗的功勳,而忽略背井離鄉,累累傷痕,除了家人,沒人記得他離家十幾載,偶爾幾次才能回家團聚,再差一點,便是馬革裹屍還,除卻家人,還有誰會記得他們的姓名人生?

而我身邊的他,也是同樣,一定有遙遠的親人在等待他歸來的那一天。

唐川眼神一凝,突然擡手撫上我的頭發,我立刻向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卻見他指間夾着一瓣梨花,地上也落了不少雪白的花瓣。

我們一起擡頭,頭頂正好是一株梨樹,風過之後萬千花瓣紛紛揚揚落下來,畫一樣的美景,他的頭上肩上也落滿了雪白,我不禁莞爾。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會和唐川相視而笑,這次他不再戒備森冷,而是非常平易近人,也許這才是真實的他。

也許是今天的風景太好,又或許是終于回到了我夢寐以求的故鄉,我初見他的緊張被化解,現在顧慮褪下,甚至和他說笑:“你會在南京待多久?要不要我帶你游玩一圈?”

“如果不麻煩的話,其實我也算是南京人,我的母親在這裏出生。”唐川撣落肩上的梨花,思索道。

我頓時覺得和他的關系又拉進了許多,笑容更真實:“唐先生,那你這次應該算是回家了。”

唐川巧妙的掩去眼底的一抹暗沉,出聲喚道:“羅檸,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告訴我的名字是真的嗎,我以後直接叫你沒有關系嗎?”

“這不再是秘密,不需要隐瞞了。”

他意味深長道。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剛走就地位不保

男主在上海流淚

等待戲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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