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潑她水,你好去英雄救美
蔣超問:“光用橄榄油就能擦掉嗎?”
醫生說:“先用橄榄油擦,多抹一點兒,別用毛巾蹭,盡量用手揉,抹個十幾分鐘再用肥皂水洗,快點兒去吧,油漆在臉上危害性多大,我給你們留個電話,過程中有任何問題随時打給我。”
蔣超掏出手機記了號碼,餘檸起身,輕聲說:“謝謝醫生。”
蔣超下意識的拉起餘檸手臂,“趕緊走。”
兩人出了急診,蔣超大步流星,餘檸幾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期間她無數次想要甩開他的手,可她這副模樣,一如隐藏在鬥笠下的妖怪,真的生怕弄出丁點兒動靜,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蔣超不是第一次在這附近出現,餘檸家周圍的各種店,他都輕車熟路,把餘檸扔在門口,他一頭沖進一家小賣店,“有橄榄油嗎?”
老板說:“沒有。”
蔣超一秒不停,轉身出來,拉着餘檸去下一家。
“有橄榄油嗎?”
“沒有。”
再進一家,“有橄榄油嗎?”
“橄榄油沒有,豆油,花生油都……”
對方話未說完,蔣超已經轉身出去,許是慌不擇路,他還一頭紮進了文教店,“有橄榄油嗎?”
老板一愣:“橄榄油?”
蔣超:“有沒有?”
老板:“……沒有,你去對面那家新開的大超市看看。”
蔣超推門往外去,沒看到餘檸,他心底莫名一慌,好在周圍四通八達,沒有任何遮擋物,他看到餘檸剛剛走到街對面。
快步跑過去,蔣超拉住餘檸的胳膊,“你去哪?”
餘檸低着頭道:“回家。”
蔣超沉默兩秒:“你先回去也行,我去給你買。”
餘檸什麽都沒說,抽出胳膊,自顧低頭前行。
蔣超心裏特別難受,尤其是自己的外套穿在餘檸身上,顯得她更加的瘦弱,站在原地看了她幾秒,蔣超轉身,快步往街對面跑去。
蔣超還沒等跑到超市門口,手機響,看了眼來電人,他接通後劈頭蓋臉的罵道:“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康寶嘉頓了一下後說:“餘檸怎麽回事?”
蔣超黑着臉,郁結于胸的脾氣終于有了個出口,他也不管是不是在街上,拿着手機邊走邊道:“你說呢?你自己幹了什麽心裏沒數?”
康寶嘉明顯被罵懵了,慢半拍回:“我就讓人過去潑她兩桶水,她衣服濕了你好去雪中送炭英雄救美……”
蔣超不管不顧:“救你妹!她他麽渾身上下都被人潑了油漆,你腦子有坑,沒事閑的,誰讓你去找她麻煩的?”
李沐元把電話接過來,“你先別生氣,我保證,寶寶确實只讓人去潑她髒水…”
話未說完,蔣超黑着臉道:“你倆以後都他麽離餘檸遠點,我跟她的事用不着你們摻和,再有下次別怪我翻臉。”
說完,蔣超兀自挂斷,推開超市門。
“有橄榄油嗎?”
“有,你轉身走到最裏面,左邊架子上。”
蔣超覺得這是他今天聽到的最順耳的話,立馬掉頭往超市裏面走,他根本沒看價,打包了超市架子上僅有的幾瓶橄榄油,而後提着袋子,像是趕着救火似的往外竄。
東北十月底的天氣,天是晴的,但溫度很低,蔣超穿着一件長袖T恤跑在大街上,一步三個臺階,來到防盜門前,伸手按下餘檸家樓層號。
不多時,裏面傳來熟悉的聲音:“喂?”
蔣超壓着氣息:“我。”
幾秒後,樓下防盜門應聲而開,蔣超提着一袋橄榄油上樓,餘檸站在門口等他,她已經換了身衣服,只有脖子臉和手上都是油漆,把蔣超的外套遞過去,餘檸去接蔣超手裏的袋子,“多少錢?”
蔣超二話沒說,扒開門身子往前一踏,餘檸根本攔不住,蔣超已經近在眼前,她擡眼瞪着他,蔣超睨着她道:“你先試一下能不能擦掉,擦不掉我陪你去醫院。”
牆上鏡子中映照出餘檸那張吓人的臉,她紅着眼睛瞪着蔣超,聲音顫抖的問:“你現在高興了嗎?在學校裏看熱鬧不夠,現在還追到我家裏看,看!看!一次性看個夠!你要還不解恨,我把這張臉皮扒下來送給你看!”
她聲嘶力竭,震得眼淚掉落。
蔣超一動不動,一眨不眨,抿着唇,表情似是生氣,似是忍耐,半晌才道:“不是我做的。”
餘檸流着淚嘲諷:“不是你親手做的,是這個意思嗎?”
蔣超目不轉睛的說:“我也沒叫人做過,我沒病。”
餘檸道:“那是鬼讓人做的?全學校除了你,還有誰會做這種事兒?你別在這兒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要想整我就幹脆利落的直說,我還算你是個男的,一邊假裝不計前嫌,一邊暗地裏叫人做這種事兒,你惡不惡心啊?!”
蔣超臉上咬肌出現,看得出已被激怒,直勾勾的盯着餘檸,許是五秒,許是更久,蔣超開口:“想發脾氣,等你把這張臉擦幹淨再發,我看了不順眼。”
餘檸咬着牙道:“滾。”
蔣超掏出一瓶橄榄油遞過去,“先把臉擦了。”
餘檸接過,眼都不眨一吓,狠狠地砸在地上,玻璃瓶應聲而碎,油撒了滿地。
蔣超看着餘檸,目光陡然一沉,一手拎着袋子,另一手突然扯起餘檸的手臂,推着她往裏走,餘檸始料未及,連連後退,兩人走到大廳,蔣超餘光一瞥,很容易就分辨出哪個是餘檸的房間,他拖着她往她房裏走。
餘檸吓壞了,一邊掙脫一邊喊:“你幹什麽?”
蔣超一言不發,餘檸去抓蔣超手背,非常狠,用盡全力,蔣超手背上馬上就出了血,他仿佛感受不到,将餘檸拉到房間裏,用力往床上一甩,餘檸倒下時,片刻的暈眩,不過本能的想要爬起,蔣超已經把門關上。
餘檸擡眼看蔣超,已經不是憤怒,而是恐懼:“你是不是瘋了?”
蔣超把袋子放在書桌上,從裏面拿出一瓶橄榄油,怕餘檸再給摔了,他自己擰開,盯着她問:“你自己擦,還是我給你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