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許弈茴動作比她還迅速,在她撲來之前,先一步,用自己的身體将手機護在胸前。
“你怎麽這樣啊,看看會死嗎?”蔣如月抱怨,作勢又要前傾去搶她手裏的東西。
又躲,不得解,就這樣來來回回糾纏了幾次,她終于生氣了,撒開膀子,說,“煩死了,沒有沒有,照片一張都沒有,真人倒是有一個。”
這一吼,吓傻了蔣如月,連旁邊的幾個空姐都跟着不吱聲,面面相觑。
聽她話的意思是她男朋友陪着來了?
是公幹?還是來陪行?這也未免太過巧合。
“許弈茴,你不會是騙我們的吧?”之前那個空姐依舊還在挑事。
她也沒想到關鍵時刻,會脫口而出這樣一句話,說出來倒沒什麽。就怕他們讓他過來。那不就……
果然,有人建議,“小茴姐,你要不讓他過來玩玩吧,我們也好見見,是怎樣優秀的男人讓你連照片都舍不得給我們看?”
如果是蓄意挑釁,暗中嘲諷的說出這麽一句話,許弈茴鐵定不理,可說這話的姑娘溫柔又善解人意,比她還小兩歲,本身并沒什麽惡意,也就是一時好奇才問出口,她便怎麽都發不得火了。
而且不知情人士,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曲折折,以為就是單單見個男朋友,要是這樣還被拒絕,就顯得當事人有些矯情了。
許弈茴左右為難,想了一想,握着手機從座位上站起來,吐了口氣,“行,我去打電話。”
在衆人的注視中走出了餐廳。
此時的大街上已經下起了綿綿細雨,溫度比國內還要低一些,許弈茴穿着牛仔外套,裏面是一件低胸的黑色緊身吊帶,推開門出去時,風呼呼地往她脖子上鑽,将人凍得一個冷不禁激靈了一下。
她跺了兩下腳,拿起手機,給賀予時發消息【你在哪兒呢?】
這次出乎意料回複得很快【什麽事?】
鑒于三言兩語僅靠打字也表達不清楚,便直接點了語音通話,賀予時那邊似乎沒有料到她會有這舉動,遲疑了片刻,才接起來。
“十萬火急,十萬火急,幫幫忙好不好?”一點開,就聽到了許弈茴求救的聲音。
他愣了半秒,之後恢複平靜,心裏面已經摸清楚了大概是個什麽套路,放下手裏正在看的文件,輕輕“嗯”了一聲。
一經同意,許弈茴便立馬開始和他講,“你來冒充一下我男朋友怎麽樣?”
“你覺得可能嗎?”是這樣回她的。
就知道好好說話行不通,她聲音放柔和了些,隐隐透着些孤獨無助,“我原本也不想麻煩你的,不過之前在樓底下糾纏我的那個男人也在,他這人好像有什麽心理問題,為人可偏執了,我怕他死纏爛打揪着我不放,所以想請你……”
那天的情景賀予時也是親眼看見的,那男人的行為确實不是什麽紳士所為,在大庭廣衆之下就能拉拉扯扯,換做沒人經過的地方,結果不想而之。
賀予時沉默,好半晌過去了,才點了點頭,答應,“你把定位發給我,我待會兒忙完了過去。”
許弈茴只覺得聽到這句話,心情一下子開闊了不少,連這外面呼嘯的夜風吹在臉上都不覺得冷了,她把地點發過去,完事後,攏緊了身上沒系上紐扣的外套,拉門又走進了餐廳。
賀予時到的前十多分鐘她又出來站在餐廳的走廊外等。
大家好奇,都迫不及待地想見許弈茴的男朋友,可又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只能在心裏暗暗着急,只有蔣如月一個人着實屁股在板凳上坐不住了,火急火燎的跟了出來,站在走廊裏一起等着。
路上有行人匆匆而過,除了有些冷,意境還算不錯,異國他鄉,細雨纏綿,雖潮濕得讓人不舒服,卻完全沒有煩膩之感。
許弈茴用腳尖在雨地裏粘一點水,然後在它在幹燥的地上寫字,來打發無聊的等人時間。
蔣如月就站在她旁邊好奇地看着,實在憋得慌了,問,“你男朋友是個什麽樣子的人?”
“你問這個幹嘛?”
“我就好奇,之前陳俏說你看不上孟凱岑是因為她沒錢,所以我就在想你男朋友是不是很有錢然後又挺着大肚腩的中年男人。”
“你想多了。”許弈茴看她,“我男朋友不僅有錢,還很帥。”
“諾諾諾,你終于承認你自己和你男朋友在一起是因為錢了吧,原來陳俏說的都是對的。”
蔣如月激動地說着,然這一切在許弈茴眼裏就顯得有些幼稚,她覺得好笑,故意附和道,“對對對,我跟他在一起就是為了錢,要不孟凱岑追了我那麽久我為什麽不同意呢?”
不遠處,下了車,正從右方走來的賀予時,尋着定位前來,碰巧聽見她這句話,站在那裏,等她将目光投來,明顯一愣之際,才又動了身,向前走。
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的蔣如月,下意識地跟着許弈茴的視線移動,一轉頭,便注意到了走近的男人。
她最先做的事情就是去打量他的外貌,而後又低頭将他全身都看了一遍,只得了兩個字,那就是“極品”。
舉手投足間盡是成熟男人的魅力。
看得有些走神,一時之間忘記了說話,等他走到了面前,蔣如月才傻乎乎地呵呵笑了一下,來掩蓋初次見面不知該如何打招呼的尴尬。
不說她這個沒見過的,旁邊身為別人女朋友的人也一臉呆滞,好像頭一次見面一樣,呆地有些犯傻。
蔣如月覺得誇張,有必要嘛,天天見還露出那副驚為天人的模樣,不知道她性格的陌生人還以為是故意的呢。
“喂,你怎麽也看傻了。”
她伸過頭去,悄悄地問。
三個人離得不遠,賀予時也聽見了,看許弈茴“哦”了一聲,沉聲說,“進去吧,你帶路。”
*
三天過後,她們坐上了回程的飛機,那天的聚會之後,兩人沒再聯系過,賀予時有沒有回去,什麽時候回去的,許弈茴一概不知,倒是蔣如月跟她鬧了不小的脾氣。
姜晚晚拍的那張照片只有側臉,所以那天晚上,她站在走廊外的時候,并沒有認出,等去了餐廳,光線好,又一個不小心看見了賀予時的側臉,才驚覺這不就是姜晚晚前幾天偷拍的那個頭等艙男神嘛。
發現事情的真相之後,她先是震驚,之後又是氣忿于許弈茴的隐瞞,一臉好幾天都沒和她講話。
等到達S市,許弈茴答應送給她Y家套裝口紅後,她才消了氣。
蔣如月這個麻煩解決了,她又迎來了新的問題,自從那天的聚會後,她又飛了好幾次,來來回回一算已經過去了十多天了,而這十多天裏賀予時再也沒來過他母親家,連晚上匆匆而過的身影都沒有。
她不知道是不是那天自己說的話讓他聽見了,還是他僅僅是因為真的很忙,沒時間來看他母親而已,總之他們确實有好幾天沒有見面了。
偶爾發一條微信,那邊也就像往常一樣只回複一個“嗯”字,然後就沒了下文。
許弈茴從基地趕回,把行李箱放回家,換了件衣服,然後就拿了這次買的一盒巧克力去了隔壁的葉阿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