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念的都是你 - 第 8 章

第八章

“他怎麽來了?”

“我怎麽知道。”

許弈茴反将她一軍,扯着頭發嘟囔道,她也不希望在此刻見到賀予時,看看站在遠處西裝筆挺的男人,再低下頭來看看自己,衣服上粘着血跡,鞋子也因為剛才打架的時候掉了,索性踩了後跟當成拖鞋穿。

現在的她要多狼狽又多狼狽。

“許弈茴,我總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去勾搭我男神了?”

滕昭緊緊地盯着她的臉部,不想錯過她任何一絲一縷的表情。

“誰勾搭他了,我就覺得他長得有點帥而已。”立即繃着臉,不贊同自己好友的說法,回答完後還轉過頭,伸起臂膀對着警察局門外站着的兩個男人揮了揮手,笑得別提多開心了。

周毅明活了這麽多年沒見過這麽新鮮的事,放下打火機,将煙叼在嘴裏,同樣揮手向她致敬,等玩到差不多,才又拿起,點着了煙。

他依舊看着許弈茴,嘴角帶笑,吸了一口,拿下,慢悠悠地吐出個圈兒,湊到賀予時身邊淡淡說,“這姑娘不得了啊,別看着長得柔柔弱弱地,狠起來比男人都不差。”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

有些弱小的人為了顯示自己強大,在敵人來侵之時,總想将自己表現的兇神惡煞,方才覺得不會被人欺負,殊不知有時候反應越大,證明自己越心虛……

*

十月中旬裏的S市,仿佛尋來了一個契機,夜晚的溫度突然驟降,比之幾天之前,竟又冷了幾分。

車子由代駕開到警察局門外,滕昭和許弈茴都坐上了賀予時的車,和周毅明在門口分道揚镳。

一路無話,開到明禦灣,男人先下來,付了錢,然後鎖門上樓,後面跟着的兩個女人因為穿得少,有些冷,抱團在一起,用自身來取暖。

滕昭以前住這裏的時候也經常得到葉阿姨的照拂,可那時賀予時不怎麽回來,她也就遇見的少,今日一見,還真是和想象的一般,冷得吓人。

不過這要是換做誰大晚上應酬後,還要負責送兩個不相幹的女人回家,都會崩潰吧。

“喂,許弈茴。”她用手肘戳了戳身邊的人,“今晚我要睡你那間房,靠那邊的有條河,我害怕。”

這是什麽怪癖。

“行行行,我知道了。”翻了個白眼,因為腿露在外面,有些冷,她跺跺腳,趕緊加快步伐跑回了家。

洗完澡,和滕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吃東西,突然聽見外面響起了一聲開門聲,她想都沒想,趕緊放下手裏的棗子,往外走。

這麽大的動靜,吸引了正看電視看得津津有味的滕昭,聞到一股奸情的味道,她大聲指着許弈茴問,“還說沒勾搭我男神。”

“喂喂喂,你出去幹嘛……!”

聲音被阻絕在一門之隔,消泯在樓道之內,許弈茴喘着氣,盯着正關上門要離開的男人,眼睛一眨不眨。

“有事?”

賀予時冷聲問,這才打破了此刻靜得連掉根針都能聽見“滴答”一聲的寧靜。

“沒……我就出來看看,你要走了嗎?”

她慢慢地走到他面前,擡頭看他,穿着一件吊帶紗裙,比晚上還單薄,不過是因為在居民樓內,風不透雨不漏,倒也不覺得冷。

可卻讓賀予時跟着擰起了眉心。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二回了。如果早上那一次是因為她拿東西不注意還能解釋過去,那現在是什麽意思?

他擡起頭,不去看從剛才那個角度與她對視所看見的“景象”,撫了撫皺起的眉心,無奈,“你媽小時候都不教你的嗎?”

我媽教我?

教我什麽?

這一問把許弈茴給問難住了,好端端的她就出來關懷他一下,怎麽就扯上她媽了?

“我媽不教我,我從小跟她關系就不好。”

她老實回答了這個問題。

賀予時審視着她的神情,看着确實不像在說謊,才思及她從來沒提過她的家人,想來關系也不是很好,估計小的時候也沒告訴她該怎樣去做個女人。

“算了,你回去吧,我走了。”

他臨走前又看了她一眼,最終都沒說出到底要教她什麽。

帶着這股疑問,許弈茴走回家,滕昭的電視已經快進到了最後一集,她素來就是這樣,做什麽都沒有恒心,連看個電視劇都急着跳到最後一集。

“看過了?親過了?摸過了?”

沙發上的人,翹着二郎腿,來了個三連問。

許弈茴還在糾結賀予時問出的問題,立馬轉述給好友,“我剛才出去,他突然不敢看我,還問我難道你媽小時候都不教你的嗎,這是什麽意思。”

滕昭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一番,然後摸摸腦袋,“許弈茴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你看看你穿的什麽樣子,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經她這麽一說,她才低頭。

睡裙的設計本就寬松,再加之她瘦,裏面沒穿衣服,所以一覽無餘,更甚的是,面前還能看見兩個……

突然臉蛋爆紅,饒是像她這樣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女人,想到剛才賀予時躲避的神情,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哪知道啊,誰在家裏洗過澡還穿那東西啊,你說是吧?”

為了證明自己沒錯,她特意坐到滕昭的面前,希望她應和自己回答個是,哪想到滕昭一臉鄙視的看着她,“所以你就別不管不顧地跑出去嘛,丢人現眼。”

“……”

*

為期八天的假期,許弈茴在家裏呆過去了一半,原本休假,她想帶舅舅舅媽和許雨菲出去玩幾天的,可許芝突然過來了,這個念頭就被她打消了。

雖說母女倆關系不好,可怎麽樣都血濃于水,那是擺在那裏不容抹去的事實。

而且這一次許芝好像是真打算好好過日子,竟讓江風萍給她做起了介紹人,就是這四條腿的□□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是真有些不太好找。

畢竟年齡在那裏,想找個自己滿意的,別人又不挑剔她過去的,還真有點難度,不過這事也急不來。

許弈茴嘴上沒有表态,心裏還是挺高興的,高興到許芝在她舅舅家睡得不舒服,她就把她接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明禦灣雖然是老房子,面積還是蠻大的,三室一廳,就是滕昭回來住,房間也還是夠的。

搬過來的當天下午,許芝拎着一個僅放了幾件衣服的小提包,坐在沙發上抽煙,看着房子裏的家具擺設以及面積大小,對正往冰箱裏放水果的許弈茴說,“你這房子不會是哪個男人給你的吧。”

許弈茴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回她,“放心,我是不會走你的老路的。”

又拌起了嘴來。

兩個人一摸一樣的性格注定她們不會像正常的母女一樣平靜相處。

許芝聽她這麽說也沒有生氣,無聊似的一口一口抽起了煙,眉目間慵懶的風情從眼梢尾處慢慢的溢散開來,舉手投足都是這個年齡段風韻猶存的美麗。

她是美的,這點毋庸置疑。

要不然許弈茴不會只得了她8分的模子,就長得比一般人都要漂亮。

她坐在那裏,看着又瞪了她一眼,而後趴在地上處理煙灰的女兒,問,“前幾天送你去你舅舅家的男人是誰?”

“你怎麽知道是男的?一個朋友,是女的。”許弈茴特地咬重後面的三個字,拍了拍許芝的腿,讓她給她讓路,去處理那一側的煙灰。

可沒來由的一陣煩躁,甩掉抹布,“你能不能不要在家裏抽了,一股味道煩死了。”

許芝聳聳肩,依言将手裏還剩的半截煙蒂涅滅在煙灰缸,挑眉含笑。

心想要是個女的就見鬼了,有哪個女的開那種車。

她沒動,叉着胸俯看自己女兒,見她好像長開了,比小時候又漂亮了幾分,和自己更像了,表情立馬冷下來,警告到,“你玩歸玩,和男人上/床都沒問題,記得要帶套,要不我就是你的下場!”

許弈茴擦着地板的手頓在那裏。

還真是諷刺,別人的母親都是告訴她們,讓她們好好愛護自己,不要亂來,到她媽這兒竟然是別忘記了帶套?

許芝在這兒住了下來,還沒過第二天,整棟樓都知道他們這兒來了一個漂亮卻有些風/騷的女人。

明禦灣不像別的小區,這裏都是本地人,還有些是住了十多年的老鄰居,大家有事沒事就喜歡樓上樓下串門子。

其中脾氣甚好的葉清是鄰裏鄰外最愛光顧的對象,因為她話少,也不喜歡嚼舌根,多數的時候都在聽別人講,正好滿足了那些大媽們傾訴的心願,還不會去反駁你。

那叫一個爽啊。

這一日午後,葉清正好沒課,坐在樓底下的紫藤蘿瀑布亭子裏曬太陽,繡蓮花。

她平生沒什麽愛好,就喜歡刺繡,母親年輕的時候是個手藝人,耳濡目染,也就上了心,有時沒事秀些圖案當帕子或者荷包,來打發時間。

低頭幹活時,樓上的錢阿姨發現她人,抱着玩着潑浪鼓的小孫女走在了旁邊,“葉老師又在刺繡吶?”

“嗯”她笑笑,“沒什麽事做,來打發時間。”

學校今天下午沒課,她也沒有任何一官半職,就是個閑散的老師,開了組會後就立馬回來了。

天漸漸的涼起來,還總是下雨,出太陽的日子不多,難得碰見這樣的好天氣,就想着出來曬曬太陽,解解身上的懶氣。

“這是晴晴吧,看着長大了點啊。”

葉清默默小姑娘的腦袋,對着身邊的錢阿姨說道。

“可不是嘛,快會走路了,總在地上亂爬,一個沒看穩就吓死你。”說出來的話看似抱怨,實則承載更多的是歡喜。

這也能理解,這麽大歲數了,比起金錢和地位,更想要的還是含饴弄孫,錢阿姨低頭逗逗自己的小孫女,突然想着一事,“唉?你們家予時有女朋友了嗎?都這麽大歲數了,事業重要,結婚也不能忘記了啊。”

錢阿姨的兒子比賀予時還小兩歲,孩子都這麽大了,她便開始為別人着急,想着帥氣多金有什麽用,到現在還不結婚,連個孩子都沒有。

“沒呢。”葉清穿了一根線,笑語和善的回他,“孩子大了,這種事情我們也催不得,免得到最後說多了嫌煩。”

“那你也不能不管啊,小心被有心人給騙了過去。”錢阿姨怕人聽見,特意靠近了她,小聲提醒道。

葉清被她突然來的這麽一出給搞懵了,“什麽有心人,什麽騙?”

“就是你家隔壁新搬過來的姑娘,我一開始看就覺得不是個什麽好東西,看着嬌嬌滴滴的,還是個空姐,我聽說那行最亂了,什麽包養,潛/規/則都來,你知道嗎?我兒子前幾天回來,在樓梯口看見那姑娘衣衫不整……”

原來是錢阿姨家的兒子周末來接自己女兒回家的那天晚上,正好公司有聚會,大家就玩得比較嗨,一時之間忘記了時間,所以來接晴晴時大概有11點多鐘了。

樓道裏空無一人。連上下樓梯的人都沒有,靜得可怕,可到了二層,卻聽見樓上有些細小的說話聲,還是一對男女。

他好奇,慢悠悠地上去想瞧個究竟。

哪知看見賀予時和一個穿着睡衣的小姑娘在門口說話,他就沒急着走,多聽了一會兒,等人下來,和他碰個正着,帶着酒意開玩笑,“時哥,你喜歡這樣的啊。”

有些清純又很會搔首弄姿,能挑起情/欲的小姑娘。

賀予時沒理他,碰了一鼻子灰,他有些不服氣。

從前上學的時候他媽就喜歡拿他和賀予時比,說:你長得沒人好看,學習沒人好,還沒個有錢的爹,再不努力我臉都要給你丢盡了。

也沒去想想,這三條裏有兩條是她給他的。

氣沖沖地上了樓,看見自己媽,他便開始戲谑道,“你猜我在樓下看見什麽了?”

錢阿姨以為他喝多了酒,開始說胡話,上去對着他的頭就是一下,狠狠地罵道,“喝成這樣來接孩子,你要死啊,今天別回去了,就在這睡,我去個涵蕾打給電話去。”

要往屋內走,卻被他兒子拉住,指着樓下,說,“媽,你看那賀予時每天一本正經的模樣,他跟樓下那小姑娘搞在一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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