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念的都是你 - 第 13 章

第十三章

陳俏明顯感覺到了她的排斥之意,沉默着不再說話笑了笑,思及剛才在門口那匆匆一瞥。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具體是什麽讓她說也說不出來。

已經走到了綜合辦公樓的門口,大家一下子都嚴肅了起來,生怕說了什麽诋毀公司的事被人聽到,然後丢了工作,

一行人乘電梯去了四樓,乘務長首先說了關于這次開會的事宜,無非也就是那幾句老生常談,并沒什麽新意。

不過時間還挺長,約莫到了兩三點的時候才結束,大家都急着回家,紛紛往門口沖,卻在這時,許弈茴被人叫住了。

是長桌前站着的乘務長。

“許弈茴你過來一下。”她在人群吵鬧的房間裏叫了兩遍,才堪堪讓被喊的人聽見。

狐疑走過去,問了聲,“秦姐,你叫我嗎?”

乘務長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出個洞似的,問,“你昨天去喝酒了?”

一般這種放假了的事,沒人有那閑功夫和精力去管,只是她帶着倆大黑眼圈,一臉的憔悴,不用猜也知道昨晚鐵定熬夜了。

明天還要飛,以這種精神面貌去見乘客,就是僞裝得再好,辦事力度肯定要大打折扣,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姑娘怎麽回事,精力就像多的用不完似的,每天全球各地的飛,放個假還不在家裏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嘿嘿,秦姐……”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許弈茴賣了個萌,“我昨天去喝朋友的喜酒了,來了個臭男人把我往死裏灌,還說了些瞧不起女人的話,所以一時就沒控制住多喝了幾杯。”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

乘務長不願意聽,揮揮手,讓她離開了會議室。

許弈茴這才動了身,跟上了前面的大部隊,她走得慢,故意和前面保持距離,不想加入她們的讨論。

女人在一起,無非就是談談化妝品,首飾還有自己男人,這些都不是她感興趣的。

她不喜歡化妝品,如果沒有工作要求,她更希望那些用來塗抹臉的時間可以用來睡覺,她也不喜歡男人,不懂就一個鼻子,兩個眼睛,頂多比女人多了一個那種東西,不知道有什麽好炫耀的。

許弈茴安安靜靜地走在後面,只注意着腳下的路,也沒看其他的地方,等聽見陳俏叫她時,才發現身邊多站了個人。

兩人齊肩走着,離人群越來越遠,陳俏才開始說話,“今天我家包餃子,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了,謝謝,家裏還有沒吃完的菜,我準備晚上回去自己做。”

陳俏有些驚奇,她今年28歲了,是S市本地人,當年考大學的時候想報考外省的學校,卻被她媽連哭帶鬧給改了回去,又留在了S市。

大學畢業後,工作,談戀愛,包括住家裏,這些無不都由她媽來決定,唯一做過的一件離經叛道的事情便是将考公務員偷偷改成了空姐,還讓她媽差點氣得要和她斷絕關系。

和大多數90後姑娘一樣,她遵循着一般的軌跡,婚前住家裏,由父母照顧,所以基本沒下過廚。

沒想到許弈茴一個平時看起來嬌嬌滴滴的小女孩,竟然還會自己燒菜。

“這麽厲害?下次去你家嘗嘗你的手藝?”

許弈茴知道她就是随口開出來的一句玩笑,“行啊,只要你有時間你就來,什麽時候都歡迎。”

*

在大門口分開,許弈茴就回了家,滕昭知道她今天要自己燒飯,早先就打好了招呼,要來蹭飯。

吃到一半的時候,許弈茴的手機突然響了,接起,對面說了一大通話,好奇的滕昭悄悄湊過去聽,聽着聽着,表情越來越驚訝,看着身邊的人站起來去拿包,大罵,“這江渠怎麽不死在路上,玩什麽不好玩那種東西,出了事還來禍害人。”

江渠和滕昭,許弈茴,彭意三人都認識,打從上大學那會大家就經常聚在一起玩,如果說他和許弈茴那叫知己,和滕昭那就叫哥們兒,兩人玩得最鐵,所以她說這話也是出于一片擔心。

機車界有句話,叫做車速一百八,不似人間似天堂,就可想而知有多危險了,不過好在剛才她們在電話裏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江渠是在開得不快的時候出事的,傷并不嚴重,已經清醒過來,就是一個勁兒的嚷着要找許弈茴,他兄弟只能用他的手機往這邊打來了一個電話。

人命關天的事,許弈茴沒有推脫,收拾了一下桌子,碗都沒洗,就和滕昭一起打車去了醫院。

到達醫院的時候,一開門,那家夥正架着一條胳膊,嘴裏叼着煙,用那只好手,打游戲,看見來人,立馬将嘴裏的煙拿下來,放下手機,躺在了床上,還小聲嘀咕,“卧槽,誰叫來的,也不是事先通知一聲,看我等一下不抽丫的。”

剛躺下去,滕昭就走過去欲要扯他那受傷的手,“裝什麽死呢,起來,剛才不好好的嘛?”

害怕她真去碰,江渠整個身子向後退了退,眼見裝不下去了,才坐了起來,“幹嘛呢,幹嘛呢,疼不疼啊?”

“你還知道疼?自己作死還騙我們過來,你當人人都和你一樣沒事幹?小茴,我們走,不理這家夥。”

“哎哎哎,別走啊。”江渠阻攔,“坐一會兒,坐一會兒。這麽貴的病房,不多來些人參觀,浪費了。”

她聽他這麽說,注意力才轉移到房間來。

一個五十多平米的屋子,外加一張雙人床,寬敞明亮,就連早中晚三餐都有人親自端來,還是根據病人的需求特別定制的,難怪貴。

滕昭想說你什麽時候這麽摳了?

江渠的目光卻早已經移到了許弈茴的身上,不要臉的開口,“經過這次,我總算發現了對于我來說最重要還是女人。”

目光灼灼,這女人是誰可想而知。

“我去你的,誰是你女人,我們家小茴有喜歡的人了,你別糾纏她,我說渠大少爺,你之前空間裏發的那個小車模呢……”

江渠愣住了,“什麽喜歡的人?”

他怎麽不知道?

之前說的話,雖有誇張的嫌疑,但卻也是确有其事,從車禍之後清醒,她媽便每天都在他面前哭,讓他別去在玩那些危險的東西了。

江渠一開始覺得煩,可後來躺在病房上想,那種身體極速飛馳的快感無論多麽刺激,但那都只是一時的,放下車子他還得吃飯,睡覺,倒不如找個漂亮的女人過日子,生孩子,好像也不算太差的事情。

再想想那個女人可能是許弈茴,他就更加斷定自己的這次“浪子回頭”是正确的了。

然而竟然在這時讓他聽到她有喜歡的人,江渠整個人都驚着了。

他能這麽放心的不去每天“騷擾”許弈茴,也是自信于她在短時間內不會碰到心儀的男人,沒想到一步錯,步步錯了。

“是嗎?”江渠尴尬地笑了兩聲,站起來走到許弈茴面前,表情嚴肅地盯着她看了許久,突然俯下身輕輕親了她一下還擦着口紅的嘴唇。

滿意後,擡頭,用大拇指摸了摸嘴角的口紅印,剛準備說,“好了,這下蓋上了我的印記,你就是我的了。”

卻萬萬沒想到,許弈茴瞬間俯下身嘔吐了起來,用近乎于幹嘔的方式來排斥江渠的觸碰。

……

*

晚上十一點,滕昭把許弈茴帶回了明禦灣,她默默地瞄了眼已經恢複平靜地身邊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也不敢開口。

她從來沒見過那樣子的許弈茴,上學那會她雖然不怎麽和班上男生玩,但還是有幾個至交的異性朋友的,只不過大家都規規矩矩,頂多是架架肩膀,沒有像今天這麽逾矩。

“許弈茴,你沒事吧。”滕昭擔憂地問

“沒事,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嘛?”

她說得平淡,臉色也恢複了差不多,讓人誤以為剛才真的就只是一場生理反應而已。

“你吓死我了,你是沒看見你剛才在那兒吐時的表情,臉色慘白,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呢。”

“哪有的事,我就從小特別讨厭唾液接觸,我跟你講,我舅舅和我說,我媽小時候都是先把食物放進嘴裏試試溫度再喂我的時候,我當場也像這樣吐了出來,沒辦法,生理反應,自己都控制不住。”

“你這什麽怪癖?”滕昭覺得好笑。

已走到了樓梯口處,通亮的燈光照着整個樓道,沒有了之前的吓人,許弈茴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回頭說,“不用送了,都到門口了,丢不了。”

“行,那我就回去啦,你早點休息,下次我還來吃飯。”

滕昭見還剩下的路不多了,也沒堅持,拉緊了衣服,便準備離開。

許弈茴推推手,目送她穿過小巷子,人影消失在轉彎處時,才擡腳往二樓走去。

沒爬幾個樓層,聽見樓道裏有男人咳嗽的聲音,那聲音低沉沙啞,帶着些克制,似怕吵到別家的住戶,還隐隐有些熟悉。

她大概猜出了是誰,加快了步伐,走到二三樓交界處,果然看見賀予時正站在那裏抽煙,表情有些不耐煩,像是站在了那裏許久。

知他那是在等她,許弈茴又小跑着上了樓,快到家門口時,與朝這方看來的賀予時正巧對視,剛想打聲招呼,他冷然地滅掉手裏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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