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半邊山海(二十八)

半邊山海[娛樂圈+律政] - 第 28 章 半邊山海(二十八)

半邊山海(二十八)

蘇近月淺嘆一聲,還是将手機放了回去。

畢竟翻看別人手機,窺探隐私這種事,還是不太好。

江潮生想讓別人知道時,自然會和她說的。

如果沒有和她說,那就意味着江潮生認為這件事沒有必要讓她知道。

那她窺探而來得知的結果就更加沒有意義。

蘇近月替江潮生蓋好被子,走出卧室,關上卧室門的聲音讓她突然回過神來,想起剛才自己的猶疑,自嘲地笑了笑。

看來以後還是不能送醉鬼,和醉鬼待一起待久了,自己都被傳染的有些不正常了,引以為傲的理智都差點離家出走。

“你是不是和蘇律鬧矛盾了?”謝岩在片場觀察了半天,得出了這樣的推論。

江潮生奇怪地看了謝岩一眼:“你怎麽會這麽想?”

謝岩他本人當然是不想這麽想的,只是他發現,自從上次早收工,江潮生去了趟市區回來後,江潮生和蘇近月這兩個人的氛圍就開始變得怪怪的。

比如《山海》劇組的主演們每天都會和江潮生這個導演,以及蘇近月這個編劇,一起讨論着明天的拍攝內容。

江潮生時常會直接試演,來展示他想要的呈現效果。

以前蘇近月會在一旁微笑看着,偶爾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議或者想法。

然而自從蘇近月結束官司回來後,每當劇情研讨,江潮生的試演因為腳步走動,可能會接近她時,蘇近月會不動聲色地向後退幾步,同江潮生保持着相當安全的距離。

并且在電影拍攝時,蘇近月也不再坐在江潮生的導演椅旁,和他一起看着監視器,而是選擇站到紀錄片組那裏去。

當然,不止這些,反正種種細節都表示着,江潮生和蘇近月之間現在關系不太對勁。

江潮生聽完後,對謝岩的推理過程不置可否,他看着監視器,目不斜視地回答道:“原來謝大影帝在片場的時候,都在琢磨這些事。”

謝岩一把坐在監視器旁的小板凳上,語重心長地說:“我不是為你着急嘛。”

“這《山海》都快殺青了,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我看這月亮你別提得,怎麽碰一碰都還沒碰到啊。”

“不是我說,你這努力跳一跳,都能稍微夠着了。”

“抓點緊啊。”

謝岩這苦口婆心的一番勸,終于讓江潮生把注意力分了點給他。江潮生看着謝岩,挑了挑眉:“看來我們《山海》給謝大影帝排的戲還是太少,太沒難度,讓你還能有餘力考慮這些。”

“我覺得你下一部戲可以考慮接個古裝,挑戰一下太監之類的角色,突破一下自己,感覺還挺合适的。”

?????

怎麽話題突然轉到這上面,不是明明在和江潮生談追對象這檔子事的嗎?

不過倒也不是不行,他好像還真沒有演過太監這種角色,感覺還挺有挑戰性,挺有意思的。

江潮生拍拍謝岩肩,便站起身來,拿着對講機走到主攝像機位,開始和燈光師以及攝影師溝通。

等到江潮生開始進行到對文新指導的這一步,謝岩才一拍大腿反應過來,江潮生原來是在說,皇帝不急太監急。

哼,要他看,叫什麽江潮生,也別叫江蠱王了,索性叫江陰陽算了。

随着《山海》電影拍攝逐漸接近尾聲,剩下還需要拍攝的,除了因為節約造景成本而安排到最後的鏡頭,就是出于演員對角色理解和表演狀态的考慮,而接連安排的重頭戲。

相比演起戲來駕輕就熟,掐着指頭算還有幾天就能放假的謝岩,文新的壓力就要大得多。

比如現在要拍的,就是張獵海得知李移山刑滿釋放後竟然意外死亡的消息這段劇情。

好消息是,這重頭戲的劇情很簡單。

壞消息是,這重頭戲的劇情很簡單。

劇情簡單并不意味着表演簡單,相反,意味着感情的傳達要通過演員的表演來進行,換個更加通俗易懂的說明,就是要通過演員的動作表情神态來展現,也就是所謂的眼神戲。

江潮生當然知道,對于文新這個沒有拍過幾部戲的新人而言,這是個相當大的挑戰。從他和文新講了有一會兒戲,文新的視線依然死盯着劇本,就足以能夠看出來了。

實際上,劇本這段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于是江潮生索性将劇本卷起,輕輕敲了文新腦袋一下:“裝不進去,那就索性全放出來。”

“你只要記住,你就是張獵海。”

目睹了僅僅只用了一番談話,就将拍攝不順的文新給調好,讓《山海》拍攝重新回歸到高效高質的江潮生,蘇近月再度體會到江潮生身為導演的魅力。

她想随着合作時間的越發長久,她有點能夠理解為什麽謝岩會願意倒貼錢來“友情出演”。

江潮生無疑是一名優秀的導演,他在工作上專注而認真,該嚴肅時嚴肅,該活躍時活躍,整個劇組片場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哪怕像文新這樣的新人,都能在接受他的指導後快速進入表演狀态。

蘇近月自己本身就是一名敬業的律師,她自然對那些工作認真負責的人抱有好感,因此在劇組待久了,會對江潮生産生欣賞之情是很正常的。

而欣賞本身就是一種正面的積極的情感,本身就是好感的一種,因此會讓她産生混淆的感覺也是人之常情。

對自己心情進行科學解釋後的蘇近月,終于松了口氣。

收工後蘇近月坐在房間內,打開筆記本電腦,正準備上網搜索一些心理學相關的知識進行學習,房間門就被敲響了。

江潮生換了身寬松的衛衣和休閑褲,應該是剛洗完澡,頭發吹得半濕不幹,耷拉下不少,身上散發着沐浴過後獨有的清新皂角香,和淡淡的水生氣息。

“要不要陪我去便利店買點吃的?”

江潮生見蘇近月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便向前走了兩步,眉毛耷拉下來,帶着點哀求意味地請求道:“實際上是我卡找不到了,只能先借姐姐你的了。”

江潮生這裏說的卡倒不是信用卡,而是酒店為了方便管理,而向入組的劇組人員發放的預存卡,當然便利店消費也是刷的這個。

江潮生身為導演,弄丢了卡,這種事自然沒辦法向其他工作人員說,在找到卡之前,确實只能先向蘇近月借用了。

蘇近月無奈,只好說了聲行,轉身回房關了電腦,和江潮生下了樓。

“這好像不是往便利店的方向吧?”

蘇近月雖然去便利店去的少,卻也記得,便利店雖然不在酒店大樓本體裏面,但是應該出了大樓拐個彎就到了,江潮生好像現在帶她走正往反方向走。

江潮生故弄玄虛道:“你跟我來就是了,有好東西。”

江潮生的話不能全信,也不能多想,因此蘇近月并沒有往心裏去,還以為江潮生是有什麽另外的事讓她幫忙。她跟着江潮生走到了酒店後面的一個草坪上,江潮生對她說讓她在這裏等一會兒,然後就轉身跑進草坪邊上的大樹後面,不知道在搗鼓什麽。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江潮生舉着一個小蛋糕走到蘇近月身前,上面插着彩色的生日蠟燭,橘黃色的燭光在夜色中跳動着,映襯着江潮生的眼瞳分外溫暖。

他淺淺一笑,一字一句地将生日快樂歌的最後一句唱了出來:“祝你~生日~快樂~~~”

夜風拂過,燭光躍動,江潮生用手掌護着蠟燭,避免它被風吹滅,就連聲音都跟着變小:“先吹吧,晚上風還是有點大。”

蘇近月都不知道自己上次聽到生日快樂歌是什麽時候,事實上,不知道是不是什麽神奇的玄學,每年她的生日都正好和手中的案子撞上,等到案子結束了,她才想起自己的生日已經過了。

就像今天,如果不是江潮生對她唱了生日快樂歌,她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個蛋糕原來是生日蛋糕,是送給她的生日蛋糕。

蘇近月深吸一口氣,将蠟燭一氣吹滅。江潮生擡高手,将事先備好的小叉子放到生日蛋糕上:“沒想到這邊酒店準備的蛋糕都是冷凍成品,所以器材都不是很齊全,淡奶油都是我現打的,這蛋糕我怕做的不是很好吃,你就吃一口意思一下,有個儀式感就行了。”

好巧不巧,蘇近月之前接過一個蛋糕店的糾紛案,了解過蛋糕制作過程。江潮生輕描淡寫的淡奶油現打,蘇近月知道這是個相當累人的活,因為要将牛奶和蛋清打發成奶油,要持續不斷地一直打。

難怪江潮生洗了個澡,原來是真的經歷過一場戰鬥,雖然是廚房裏的。

頭發半濕,應該也是為了趕在卡零點這個時間,所以才匆匆忙忙洗了澡吧。

蘇近月看着江潮生,他仍舊眼睛亮亮的,見蘇近月視線看過來,便将蛋糕舉得離蘇近月更近了些,就像是叼着好不容易找來的寶物,想要殷勤獻給主人的狗狗。

想要将一切美好都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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